公文包,有些不安地问。
“怎么会是希文?”林惜雪像是在问魏区长又像在问自己。
“现在也只有希文集团有这个实力了。”魏区长回答。
廖希文!这是廖希文的“杰作”。
林惜雪被这计重拳击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地回到车上。
她隐约记得廖希文是有一个融资开发工业团地的宏伟计划,
他说要选择最优秀最尖端的工业项目,创造出一个中国工业的样板园区来,这是他的理想。可是以收购她的企业为先决条件,这件事谁来做都不能视之为不合理,偏偏希文集团来做,不仅不合事理而且不近情理!对别人来说收购她的企业可能是摘了一个桃子,可对希文集团来说,明明可以用更小的投人得到这份不薄的产出,当初他为什么要撤资?又为什么以要挟投资工业团地的先决条件来强行收购她的企业?现在一切“为什么”都有了答案,
廖希文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先以撤资相要挟,企图迫使她放弃股份,没能得逞,就走了收购这第二步,他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项目,就以工业团地投资要挟,向政府施加压力。她一直以为廖希文撤资有他不得已的原因,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挤垮她!林惜雪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颤抖了。仅仅是商战中的弱肉强食,她认了。可这简直是精神领域的讹诈!是的,身为商人,她不应该多愁善感,可她有血有肉,有灵有情。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曾顶礼膜拜的神圣偶像会突然间变成一个凶残的恶魔,她不明白那么无私的一份友情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相煎的仇敌。难道这就是商场的无情无义吗?她的眼睛在流泪,她的心在流血!
刘英凯吃惊地抓住了她的手:“出什么事了?你说呀。”
“廖希文要收购特种钢厂。”
“怎么会这样?”刘英凯蹙起了剑眉,他觉得蓝德公司与希文集团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像是正常的商战,他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原因?”
“原因?”林惜雪说,“廖希文嫉恶如仇,那一元钱的官司怕是结下了一世的冤家,他恨我。”
刘英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林惜雪说,“他撤资时就有预谋。”
“让我来周旋一下,好吗?”
“没有用的。你不了解他,他向来言必行,行必胜,不会自行退让的,他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林惜雪痛苦地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肘,如果仅仅是被朋友拋弃,她能忍受,可现在她肋骨插上了朋友的刀,而且是致命一刀,痛彻肺腑!她那已快被世俗磨灭的倔强天性在复苏,渐渐燃烧成复仇的欲望,尽管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对之感到陌生,但它还是在迅速蔓延。尼采说:倘若今后所有的梯子都无法使你达到目的,那你就必须登上自己的头,并超越自己的心!终于她让“报复”这两个字一跃而出。生命需要憎恨!能逆来顺受忍受一切的人缺乏健
康的私欲,他们以“克己”助纣为虐,满足自己病态的心理平衡。那所谓的无私不过是爬在十字架下的蜘蛛网,借着光明正大的理由表现自己。在真理面前,善行和恶行具有同样平等的价值,同样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这就和树一样,愈是想向光明的高处挺升,它的根就愈深人黑暗的地下。
她猛然抬起头,随意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商场不言败,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