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珍珍拍了拍小溪的后背正打算安慰,顺着小溪的手指看去,果然水里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子身着红衣,在这阴森森的鬼谷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一下子都停下了脚步。
封翊手中灯笼照着水面,这才发现那女人其实并不是漂在水中的,她那在水中长时间浸泡而显得发白的手指死命地扒拉着溪边垂下的一根树枝,却像是没有力气往上爬了。
“救命……”似乎觉察到身边有人,那女人用尽了力气,仍旧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
言珍珍二话不说将那女人拉了上来。
女人气息微弱,由于长时间泡水浑身浮肿着。言珍珍将女人放平躺着,用手将她的湿发拨开,便露出一张十四五岁少女的脸。
少女的脸面容精致,虽还未曾退出婴儿肥,却也可见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只是她此刻面色发白,双目紧闭,连基本的唇色都失去了,还因为冷而瑟瑟发抖着。
言珍珍看了看无动于衷的三个男人,二话不说脱了外套盖在少女身上,惹得三个男人纷纷避开目光。萦霜虽皱着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毕竟,不说主子身份尊贵这一条,单说主子难治的洁癖,让主子把衣裳盖在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却是难的。
然封翊看了眼言珍珍单薄的小身板,伸手摘下了外套,披在了忙碌的言珍珍身上。他的衣裳,给别人披不行,给她,却是可以。
而这小小的动作,惹得公冶蠡气得跳脚,萦霜又紧了紧掐在手心的指尖。公冶蠡气的是自己脑筋转得没有封翊快,萦霜是在转移心里的疼痛。
这一路同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刺激得抓狂了!言珍珍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主子这么对她!不过就是和槿颜公主长了一幅相似的皮囊么!
言珍珍只敛了敛眸说了句“谢谢”,便拢了拢还带着封翊体温的外套,又将太长的衣服提了一提,腰间折了一折用腰带绑上。然这小小的动作,惹得封翊好看的嘴角轻轻一扬,坐回了树下。
这小丫头是将他的喜好记在心上了吧?记得他爱干净,怕踩脏衣裳,才这么做的吧。
而言珍珍呢,其实是怕这衣服太长了累赘,万一她踩着还可能摔倒,这才绑上了。毕竟她小时候可是经常拿她哥哥们的衣服来穿,经验着呢——要是封翊知道这一点,就不知道他的心情还能不能像此刻这般美丽了。
“小溪,你和梦魇去找些干树枝来,粗细都要。”言珍珍皱着眉头,轻轻搓了搓女子的冰冷的手——都冻得发紫发白了。
“我知道,粗的用来搭衣架,细的用来生火。”小溪清亮的声音应着,显然和言珍珍这样的配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言珍珍回头看了看,瞥到封翊腰上别着的酒壶,才要伸手,封翊二话不说便摘下递到言珍珍手里。其间无以言说的默契,让萦霜和公冶蠡都皱了眉头。
而封翊,细细地看着言珍珍认真给少女喂酒的侧脸,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呢?野外救人轻车熟路,竟是半点也没有旁的女子的慌乱,更懂得以酒暖身,可见心思细腻,不似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而她眼中对待生命的认真,亦是打动了一边干看着的公冶蠡。说起来惭愧,他身为一个堂堂琼羽国世子,方才看到落水女子,脑中却是空白一片不知如何救人。
这让他回想他过去认为总被人欺压的日子,仔细品味似乎到底还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不过言语待遇上受些委屈罢了。他的父王,到底还是偏袒他的,否则亦不会不顾众人反对立他为世子,还大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