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往角落里一坐,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不过这样也挺好,安静没人打扰。贠渊也乐得自在。
贠渊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特立独行,在初中这个讲究小团体活动的时代,自然而然会被定义为怪人,不合群,遭人排挤。
因为陈沧的关系,班里那几个小混混没有再找过他麻烦。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窃窃私语,冷嘲热讽。
贠渊倒是无所谓,根本不放在心上,依旧一天天过着自己的生活,那群人原本就是为了激怒他,然而这人却仿佛聋子傻子般,没什么反应。
久而久之,也失了兴趣,索性把他当个透明人。
对此,贠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说的是事实,他妈妈跟别的男人走了,在他爸爸病重的时候,抛下了这个家,抛下丈夫和儿子,去追寻真正的爱情。
邻居都说这个女人狠心下贱浪荡,他们一家三口俨然成了众人饭后的谈资笑柄。
贠渊都知道。
十五岁的年纪,没有同龄人的叛逆,攀比,荷尔蒙泛滥,贠渊仿佛一口古井,沉稳无波,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淡然与冷漠。
其实,他才是那个心狠的人,对别人是,对自己更是如此。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某个强行见义勇为,并因此开始跟他套近乎的流氓无赖,贠渊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平平淡淡,冷冷清清,一个人过活。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可偏偏,老天故意跟他过不去,派来了陈沧,让他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陈沧。
贠渊最后悔遇见的人。
贠渊最头疼无奈的人。
贠渊最在乎纵容的人。
“快快快,贠渊快把作业借我抄抄!”距离上课还有六分钟,楼梯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大嗓门。
陈沧头发乱糟糟恍若顶了个鸡窝,斜挎着书包,着急忙慌风风火火穿梭在人群,从后门窜进了教室,直奔靠窗的某个角落。
陈沧嚷嚷了一路,走廊里还残存着回声,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然而被他点名的正主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神情淡漠地看着课本,右手娴熟地转着笔,盯着那道题陷入沉思。
今天是周六,原本应该是放假嗨皮的日子。
然而下个周四就要迎来一个周的国庆节长假,为了不耽误教学进度(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多放两天),特意安排了这次补课。
陈沧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今早睡过了头,猛然想起作业还一字未动,这才急急忙忙地向贠渊求助。
求助的科目是语文,贠渊最擅长的一科,也是陈沧最头疼最不敢放肆的一科。
语文老师是一个头发花白,即将退休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却是陈沧最不想也最不敢开罪的老师。
不为什么,这个老太太是他奶奶,换句话说,他是老太太的孙子。
亲孙子。
周六补课的关系,可以不穿校服。
陈沧第一次见贠渊穿校服以外的衣服。他们的校服很丑,一言难尽的丑。
款式很老,布料很糙,价格贼贵。
这是q市的统一限定款,所有的高校都是一样,除了九中在后背上多了“q市第九中学”的字样之外,大家都是一样的丑。
女生是最讨厌校服的物种,臃肿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