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是物理，任课老师是一个很凶的老头子，被他教过的学生以及正在教着的学生，无一不被那严肃苛刻的目光支配得瑟瑟发抖。

    陈沧并不怕老头。

    他物理好，拿了个全国竞赛第一名，分外给老头子长脸，故而老头子难得愿意放他一马。

    于是，陈同学很愉快地决定，物理课上补语文作业。

    翻开书本，漫不经心地在习题册上划拉着古诗词，陈沧眉头几乎皱成中国结。

    他最讨厌默写古诗词，照着课本抄也不行，手酸还浪费时间。

    话说回来，陈沧忙着补作业，海棠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面露委屈地看着最后排低头写字的人，耳边是班里其他女生的讽笑。

    鼻子一酸，眼眶当即开始泛红，恼羞成怒地从贠渊桌上拿走自己的习题册，趴到桌子上，不一会，就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

    声音很小，其他人听不见，可是贠渊听得很清楚。

    蚊子哼哼般，扰人又聒噪。

    受力分析是做不下去了，贠渊干脆放下笔，抬头看向窗外。

    身后是笔尖飞速划过纸张的唰唰声。

    海棠喜欢陈沧，全九中都知道的事。

    陈沧对女人没兴趣，在九中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有意思。

    *

    物理课。

    老头子在讲滑轮受力分析，绕来绕去，折腾个没完，听晕了一大票学生。

    “全都抬起头来，好好听，这是考试重点，中考常考的难点。”

    老头子声音有些沙哑，谈不上公鸭嗓，但是听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替他咳嗽一声，清清嗓。

    听了他的话，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哎呦声。

    贠渊单手托腮，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头子在黑板上画的受力分析图，同时快速地做着笔记。

    他物理一般，中等偏上的水平。

    “喂——”

    正思考着解题方法，背后传来一个钝圆坚硬的触感。

    陈沧低着头，往前凑了凑，小声叫着前面的人，“贠渊，借我支笔——”

    古诗词字数太多，笔芯用完了水儿，而他早起走得匆忙，又没有带笔袋，桌洞里只有一支笔，现下也歇了菜。

    贠渊继续做着笔记，没有搭理他。

    “喂，贠渊！”

    陈沧不死心地再次拿着笔，戳了戳前面那人的后背，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前面的人也往前坐了坐，远离了他几分。

    不想搭理他的想法很明显。

    “我靠！”

    陈沧坐直了身子，不悦地瞪着那瘦削的身影，低声咒骂一句。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故意装聋作哑，见死不救。

    陈沧有些生气，死盯着贠渊的脊梁，似乎要盯出个洞才罢休。

    “你给我等着！”

    “陈沧，你来说说，这个题为什么选b。”

    老头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冷着一张脸看向最后面的人。

    艹，忘记还在上课了，一时间没注意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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