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时隔好些天,不过灵璧肚里仍在思量着林妈妈的那句叫她始终不能够完全理解的话儿,这会儿既是总算找到答案了,自然要说给还等着她解惑的繁英郁金听,索性趁热打铁,开起了卧谈会。
繁英揽着苦着一张脸就是听不明白的枇杷,还在反复咀嚼着林妈妈的那句早就在心里翻来覆去想烂了的“矛盾的双方在一定情况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再看灵璧,更是说不出来的佩服和感激。
她最佩服灵璧的一点就是她从来都能把明明很难懂的话儿往简单明了了说,最感激灵璧的一点则是她从不藏着掖着,甚的都肯教她们,只要她会的,用郁金的话儿来说,就肯倾囊相授。
她不知道别人是甚的感觉的,她就感觉,如果不是灵璧告诉她这些那些的,她可能要琢磨很久,走不少弯路,甚至于要栽一些跟头,才能懂得这些那些个琐碎的道理。
郁金抱着膝盖就坐在灵璧身边,把头歪在膝盖上,望着似乎不觉地就坐直了身子的红果,则在反复念叨着灵璧的那句“跳到另一条路上去……”
虽说同繁英一样,郁金也是指着灵璧给她解惑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一点不想动脑子了,略微得闲的辰光,也曾来来回回地寻思这句话。
可这句话实在太拗口了,纵是写下来,一时间都没能想明白,实在难以想象这句话是出自哪本书上的,也想不通在府里待了一辈子的林妈妈能从谁那儿听说这句话,却没想到竟会被在她看来确实有几分鬼机灵的红果给破解了。
哪怕始终觉着红果许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抬起头来,朝红果比了个大拇指,笑道:“红果姐姐是有大智慧的人。”
心里却在想,林妈妈充耳不闻她们这些天来的胡闹,何尝不是跳上了另一条新的路……
红果得意坏了。
灵璧是甚的人,被林妈妈准许免课免考的人,郁金是甚的人,纵使比不上灵璧,却也是绕开灵璧外,能跟法夏争一争头名的人,被这样两颗聪慧的脑袋瓜夸好聪明,夸有大智慧,怎么能不得意!
才不理会为了这句话又在抱着胳膊生闷气的春燕,只是脸上都笑开了花,嘴上却还要谦虚:“这叫甚的聪明,就是随便想想的事儿。”
灵璧下意识地就翘起了嘴角,这可不是红果的素日做派,果然紧跟着就听她道:“不过青璧啊,不是我仗着比你大上两个月就说你,你啊,甚的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不管甚的事儿,都要一二三四的在心里过上一遍又一遍,何必呢!”
想说甚的就说,想做甚的就做,想开一点不好吗?
就像洗澡的事儿,既是山丹不叫她们好过,那她们也别叫她好过,就这么一回事儿,多么易哉,有甚的可想的,偏还要翻来覆去的想,连大伙儿怎么想的都要考虑在内,从林妈妈到双花,就连小枇杷那个小傻瓜都没落下,敢情吃饱了撑的。
还有这会儿这一番长篇大套,夸她么,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她就是觉着好玩儿罢了,哪里就想这么多了。还甚的矛盾甚的双方甚的转化,她听都没听过好吗!
当然了,她也不傻,要不是灵璧,她吃饱了撑的,明知人听了未必高兴还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