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好嘛。”楼月明分辩道，“这个村子真的好可怕，好像家家户户都是才死了人似的，每家每户的大厅里都摆着供桌，上面还供着相同的遗像，还有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不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桔梗花，是明智光秀的家徽。”清冷的声音就在门口传来，神田舞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捏着一块塑料的薄片。
“明智光秀的家徽？”
“嗯，本能寺政变的元凶，近畿管领、日向守、丹波守护——明智光秀。”神田舞月把手中的塑料薄片在陈云深面前晃了晃，严肃地回答道，“也就是现在的刘子杭。”
“卧槽，原来这一窝的村民都是亲日分子啊……”楼月明觉得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梳着二分头，戴着日式军帽，黑褂子敞衣襟，腰胯盒子炮，尖嘴猴腮、目露凶光的猥琐大叔，嘴里还嚷嚷着：“皇军说了，缴枪不杀……”
“不！应该说，他们都是明智的家臣。”神田舞月解释道，“山崎合战之中，明智光秀败于家族的新一任的代长老丰臣秀吉，于返回阪本城的途中，被山民所杀，丰臣秀吉当初在回报家族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说了假话？”陈云深抬起头，思忖了片刻，投过来一个征询式地目光。
神团舞月微微摇头：“丰臣秀吉对家族的忠心倒是毋庸置疑。只是现在看来，他的信息有误，明智光秀并没有死，而是带着他的家臣来了中国，并且化名刘子杭。”
她说着，一边从供桌上拿起牌位：“你们看到了吗？这里的供桌，和妾身之前在右边的房子里看到的是一样的，都是室町幕府时期典型的日式神龛。而且……”
“而且什么？”楼月明追问了一句。
“而且，这里的每一户村民，都姓刘。”
“可是……”楼月明忍不住问道，“刘子杭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下属下毒手？啊……难道是……他的臣下看透了他大魔王的本质……所以弃暗投明，回归正义，群起反抗他的邪恶统治，不幸惨遭毒手，全体玉碎……”
神田舞月愣了很久，一滴硕大的汗珠从她的脑门后慢慢地渗了出来，而后“啪嗒”地一声滴在了地上。
“……你起点小说看多了吧，明智的近臣全都是妖族——来自无尽深渊的恶魔，而且位阶不高，不可能反抗地狱大公爵。”她满头黑线地解释道。
“但如果村民们没有出事，那人都到哪里去了嘛？怎么这个村子里一个人也不见？”楼月明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抹了抹桌面上的灰尘，又接着说：“你看，灰尘这么厚，明显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因为祭祀。”陈云深静静地说道，仿佛无形中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将所有的片段串联在了一起，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不错，因为祭祀……已经开始了。”神田舞月也是一脸的认真。
什么？什么？祭祀开始了吗？已经……来不及了吗？李锦瑟已经被当点心了吗？完了完了，我们连祭坛的地址都没找到……
楼月明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纯白色的祭台上，少女正安安静静地躺着，身边还点着六芒星的蜡烛，白皙如玉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直插胸口的匕首，身边一个全身黑袍的阴影正发出邪恶的桀桀怪笑，场面说不出的凄美哀婉……
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瑟瑟发抖……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埋头沉思许久之后，陈云深再一次抬起头来，以非常凝重的口气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