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内外灯火通明,太医令丞,太医监,侍医,稳婆在宫内外来回穿梭,门外一人英姿挺拔,脸上并未显示出焦虑,但是不停地来来回回的在原地转圈,这人便是汉武帝刘彻,穷阴之季,身上并未着大氅或貂裘,近身太监急忙拿了给他披在身上,被他一把扯掉扔在地上,太监吓得赶紧跪下,一位侍医出来,见到他,刚要下跪行礼,便被他一把端起,皱眉问道:“里面怎么样了,卫夫人如何?”侍医赶忙回答:“启禀圣上,卫夫人体弱,这头一胎恐怕……”话音未落,刘彻就松开了他的衣袖,震怒:“恐怕,要有个万一,你们都给朕陪葬!”侍医立刻跪下,面如土色,“臣必尽力。”说完,立即去司药监去抓药,身旁的皇祖母窦太后在两位夫人的搀扶下,手上拿着一串从宗祠请来的青绿佛珠,嘴里不停的念叨,搀扶她的两位妇人,一位娉婷袅袅,顾盼生姿,一位雍容华贵,又不失妩媚,正是刘彻的皇后陈阿娇和岳母长公主刘嫖,这两位面上虽然表现的很着急,但是心里却是这天气般之阴冷,陈阿娇看了一眼其母亲,刘嫖对她微微一笑,转而不漏痕迹焦急的对窦太后说:“圣祖保佑,卫夫人必定顺利生产。”心里却想,我阿娇没有得到的,你个贱妇也必不会得到。心思还未落,只听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外面几声虽各怀心思,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只听稳婆的脚步在旷大的宫殿内急匆匆的往外赶,拉开门,对门外人深深的一福,“恭喜陛下,喜得一公主,夫人公主皆平安!”刘彻大喜,抚掌笑说:“好!尔等辛苦,赏!”门内一杆人等皆跪地叩首:“谢陛下!”除了稳婆,奶娘和太医令丞,其余侍医皆擦着汗退出宫去。
这边皇帝兴高采烈,窦太后却不甚欢喜,她一直认为卫子夫会给他生一个皇太孙,没想到是个公主,对左右宫人吩咐:“赏卫夫人东海郡进贡的珊瑚两株,琅琊郡华玉一枚。”宫人领命而去,陈阿娇和刘嫖现下虽有一点不舒服,但是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刘嫖搀扶着窦太后,瞟了一眼宫内,说:“母后身体欠安,这又在风中杵了几个时辰,别再着了风寒,嫖儿扶母亲回宫吧。”窦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到:“我先和彻儿一起去看看卫夫人吧。”刘彻赶忙扶了皇祖母进入宫中,走到床边,侍女掀开薄如蝉纱的内帘,躬身推到一边,帘内奶母见到皇帝立马要下跪拜见,被刘彻抬手制止,轻轻从奶母手中接过婴孩,细细打量,窦太后看了一眼,也是满心欢喜,又命人加了一柄如意赐予这位公主,床上卫夫人本是合眼休憩,听到响声,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床前站立之人,当即就要起床行礼,刘彻忙把婴孩递给奶母,撩起下摆坐在床边,握着卫子夫的手,看着她虽满脸倦容,但也是水沉为骨玉为肌,更是心疼,安慰她说:“夫人辛苦了,公主必定和她母亲一样美。”卫夫人微笑点了点头,刘彻扶她躺下,叮嘱好好休息,又赏了侍女一些布帛珠宝,卫子夫看到窦太后,心里很是感激,:“辛苦皇太后大冷天在门外……”话还没说完,窦太后就来到床边,说:“这话说的,这是我第一个长太孙女,我这个老婆子岂不要第一个见到。”卫子夫谢过太后对皇帝说:“还请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回宫歇息吧,这数九寒天,怕是要下雪了,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别在外面耽搁久了。”刘彻给她掖了掖被角,温柔的说:“嗯,难为你还惦记着,朕这就扶皇祖母回宫,你好生歇着。”窦太后又转身跟奶娘和侍女交代了几句,便在刘彻和阿娇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刘彻把窦太后送到长乐宫,吩咐侍女好生照看,便说:“皇祖母,孙儿先回去禀告母后一声,祖母这大半日也累着了,快些歇下吧。”窦太后在侍女的伺候下,脱了披在身上的大氅,又吩咐身边的侍女绿荷将暖手炉拿来给刘彻,说:“嗯,回报了太后之后,赶紧回去休息,别再熬着批阅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