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他的责难，却更害怕他的忽视。
她自私的希望，他能永远待她温柔，待她好。
“巧眸，假若，假若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定要替我好好守护赫家庄，明白吗？”
思绪良久，赫宇凡还是将这句话缓缓吐出。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巧眸愣住了，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怎能拒绝宇凡的命令？赫巧眸是赫宇凡的人，是为了赫宇凡而活的，她的名字，她的心，她的性命，统统都该是赫宇凡的。
然而，她内心的某一处却在疯狂的叫嚣着，诱惑她去反抗宇凡的命令。
“明白吗？”见她神色痛苦，宇凡心中一紧，却依旧寒了心肠，再次提问。
“……是。”巧眸紧咬着下唇，直到丝丝血迹蜿蜒流下，润红了她苍白的唇，一声轻到无法再轻的回应才被吟出。
赫宇凡伸出手，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却终是抑制住了这份冲动。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残忍。这就如同在告诉一个无助的孩子，即便明日你会父母双亡，你也要背负着他们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逼着她亲口许下这个承诺，她的心该有多痛。
只是他太害怕，害怕她会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今日，她会因为他的离去单衣冲入雪中，那若有一日，他不在了，她会不会去做什么傻事？
他无法想像那一日的到来。
倘若给她一个命令，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她会不会对世间多几分留恋？
“宇凡。”忽的，赫巧眸将头凑到他面前，黑眸直对上他的，“若是哪天你要走了，一定要跟我说。”
无论那儿是哪，她都会不顾一切的寻过去。
赫家庄是宇凡珍视的东西，可却不是她的。
宇凡要她守护，她便会守护。
只是，若是他不在了，那她的守护便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方才答应，只是害怕他会生她的气，害怕他会因自己的任性而断然离去。
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我答应你，绝不会不辞而别。”赫宇凡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语气柔和。
他能给的承诺，他定会毫不吝啬的给她。
只要她能好好的，也算是不负了他当日的抉择。
冬阳高悬，冰霜微化，那份温暖可以驱走刺骨寒意，却依旧是化不开二人心中的冰墙。
日后几天，巧眸一直亲力亲为，将计划弄得周密详尽，连赫家主都对她刮目相看，连连赞扬，赏了不少好东西。
清荷亦是佩服不已，缠着巧眸让她教自己看书，但每回都只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连皮毛也没学到便腻味了。
宇凡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忙了，陪着她的时间变多，虽不知为何拉开了些与她的距离。相比起开始的亲密无间，如今多了几分客套疏离。
他的转变让巧眸万分的不适应。她变本加厉的缠着他，宛若一个初生的婴孩，离了他片刻便不安慌乱，非得看着他的身影才得安心。
巧眸也是气急自己这般没有出息的样子，只是每回见到赫宇凡眉眼中散出的清冷，她的心便如被针刺穿一般疼痛难耐。
她可以承受任何人对她的偏见，唯独无法接受他待她有一丝淡漠。
元月三日，赫家庄门前车水马龙，空是礼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