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境有三,你可知?蓬莱境的符,也有三,你又可知?”朝亖就怕他不问,刚刚兰琳说的,当真是合情合理,这人竟还抓着不放,当她,没去过那蓬莱境?
“什,什么?”
“蓬莱境其一,人境,修其表;其二,圣境,修其心;其三,仙境,修其道。”说着,也缓缓从脖间取出一物,黑色细绳,其上的结扣却是更为密而紧实,悬垂而挂的是一颗浑圆的珠子,其内壁勾勒的正是只在画中才见到过的蓬莱仙境,长足鹤立,蓝云白邈。
她又问道:“在下看你,其三皆不是,莫非,哪位仙家开了新的规矩,竟会招收俗人子弟了?况且那最次等的符,也绝不是这般黄纸的样子,莫非,你竟本事大到,创了蓬莱境的新符?”
“就是就是,哪里来的人啊,打着蓬莱境的名声骗人家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戏谑至极,得瑟至极,朝亖一听,就知道是京生。
“天子脚下,皇城重地。”风轻云淡,事不关己,是玄翎。
这两道声音可谓是惊醒那位拦人的兄台,一个伸手就欲向朝亖怀中的木盒子夺去,到了她跟前,脚下却突然死死定住,突然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说话的声也发不出来,恼怒地捶地三拳,又肉痛地朝手上吹气。
“噗——哈哈哈——”朝亖倒是面上一喜,脚后跟赶紧离地,见他站在不远处,便知道是谁的手笔,同他挥了挥手,脚尖将那人翻了个身,道,“兄台诚意至斯,在下若是没有表示,倒是我的不对。”
兰琳不知她要干什么,以为朝亖心软了,正欲上前拉回她,却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生生给带出了重重的人群。
而众人一时都盯在那位还有后招的俊俏公子哥儿身上,也没注意场内的另一个人,已经由女变成了男。
她将身上的银袋子取下,甸了甸,侧身抛给那摆摊的老板,弯眉笑道:“老伯,再上几轮矢!”
那位拦人的兄台此刻虽已是求饶的模样,他却也撑着脖子,死死盯着朝亖的脸看,暗暗发着睁眼的瞎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左思右想,大抵是兄台兜里没几个银子,买不起矢,投不了壶。在下恰好还多了几粒碎银子,老伯这里的新鲜玩意儿还有许多,呐——那红绳就不错,虽比不上蓬莱境肯屈尊结下的姻缘,倒也是一片心意。还望兄台,多加珍重!”朝亖客客气气地说完,竟引得一片叫好。
此等做法,打得不是脸,是什么?
待那老伯讪着脸接下银子,索性将地上的人撵到一旁,人们哄笑着散得无几,街上又是你来我往,人走马穿。
下意识地往后探手,拉到一只,她道:“兰琳,我们走吧!”
“好!”玄翎闷应一声,墨色的深瞳里,有几分,想将她拴在身边,一刻不离的意味。
好歹刚刚有个兰琳,好歹她今日穿的是身素雅的男装,只是这般,也叫人挪不开眼。
“你——兰琳呢?”朝亖倒不吃惊,对玄翎的神出鬼没渐渐习以为常,眨巴两下眼睛,轻轻放开了手。
“朝儿总是这般需要本王出手,不如——等等,你这身衣服是谁的?”不是才穿的官服吗,怎么成了这身,难怪刚刚那厮敢肥着胆子作威作福,分明就是一个白脸小生。
除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