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是本世子眼拙,又一时忘了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不想叫错了娘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北楚栖迅速躲过玄翎的一脚,不动声色插进玄津话中,满脸真诚。
而事情的发展,任谁都猜得到,容王是个暴躁易怒的,更别说是牵扯到柳妃的颜面,北渝七世子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本王尊北七世子为客,今日是大凉的佳节盛宴,难道世子是唯恐我大凉不乱吗?”玄津语气阴冷得厉害,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凭北楚栖是谁,敢拿他母子二人造次。
“容王!”
“津儿!”
不止明帝的怒斥与柳妃的急喝,还佐了一声玄琛的三弟和玄翎的三哥。
该出声时就出声啊——不过玄翎自知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无所事事地摸了摸自己挺翘挺翘的鼻子,悄悄瞥一眼玄琛,发现那人正坐在位置闷了笑,回睨了他一眼。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坐得远的才叫好,上面该怎么训人怎么训人,下面自个儿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该怎么喝还是怎么喝。
“顾誉,来来来,满上满上!”叶归尘才是那个唯恐大凉不乱的,他已经计划过了,若是玄翎这犊子踹不掉玄津登不上皇位,那他们这拨人定是要满天涯被人追杀的。
枫城是去不了的,南疆也只能小住个三四个月,现在看来,北渝倒是不错,还能体会一把塞外风情,当真妙哉。
“叶公子,不喝了不喝了,待会儿皇上该怪罪了……嗝——”顾誉已是酒过三巡,面上醺酣,他死死按住叶归尘拿酒壶的手,愣怔着,双目出神。
“嘿嘿,怕什么,我带了解酒丸来,这夜,还很长呢……”一颗沁人心脾的药丸入酒,散了酒味,叶归尘好生将那杯盏送进顾誉的嘴中,甘酒顿作清流,酒不醉人人自醉。
“皇上消消气。”这个时候,周公公不在,说多错多,柳妃更是不敢开口,所以这漏,自然是给娴妃捡了去,垂在袖下的手力道颇正地揉捏两下明帝的虎口,她浅笑道,“北七世子并无恶意,津儿也不过是护母心切,还有柳姐姐,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自是那舞乐之比提得不当,琴棋书画确是所言不错。”
此事,明帝昨日便和娴妃提过,便是借着年宴的机会定下太子妃,玄翎有属意的最好,省得北渝来的郡主还要横拦一手,所以刚刚娴妃提出来的,明帝并未作任何吃惊。
她话中委婉,便是给了各家机会。而年宴开始之前,朝武也来觐见,明说其意。
“娴妃所言,甚得朕心。”明帝还想说什么,突然怀中就冲进来一个小包子,嘻嘻笑着,冲娴妃吐了舌头。
“煜儿,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怎么这般不听话,看你的嬷嬷呢?”这般大小,还能是谁,娴妃不禁蹙起眉头,面上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儿臣见过父皇,母妃。”玄煜瞥见了他四哥的身影,高兴得不得了,忙瞎解释道,“父皇,今夜是年宴,儿臣巴巴望着红银,所以才忍不住跑来,这不出了汗,那风寒也给跑没了,嘻嘻——”
玄翎却只顾跟在他身后的朝亖,快步走了下去,将人拉到一侧,紧张问道:“去哪了?”
“外头走了走,醒了神。不是……你,你放开我——”旁边这桌的大臣,品阶都在四品之上,邻着的,就是自家爷爷,这般拉扯,简直要羞死人了。
“煜儿见过太子殿下、二哥、三哥。咦——四哥呢……”玄煜作了揖,朝众人一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