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会提出舞乐共赏,必定是手里攥着人,被搅和了,现在就眼巴巴地将人送出来。
可他玄翎再心急,也不会去吃蛇鼠毒蝎窝里端出来的热豆腐。
“殿下明鉴!请太子殿下明鉴!民女只是倾慕太子殿下风采,却又一直无缘得以相见,借了容王殿下和容王妃的光才有今夜的机会,只是不想殿下早有心仪之人……这碗四喜饺子,民女只想呈与殿下与朝小姐,恭祝璧人偶成!”
话虽如珠玑,可林羽肩上止不住地颤抖,和那小心谨慎的眼神,分明实在害怕。
怕的,却并不是玄翎。
朝亖将她的眼神和小动作都尽收眼底,扯了扯玄翎胸前的两片衣服,努了嘴,不知动的是些什么嘴皮。
“好……”玄翎倏尔笑了,笑得使一边站着的容王蹙起了眉,他拍拍朝亖的肩,见朝武已经给朝华搀着过来,便道,“左将军,朝儿有些不胜酒力,还请仔细带回府上,让嬷嬷煮碗醒酒汤,明早再熬锅粥,替她清清胃。”
“还用你说……”朝华恨铁不成钢地把自己“烂醉如泥”而不是烫去磕去的妹妹顺回自个儿怀里,见爷爷差些又要蹬他,赶紧侧了身子,就想出去。
“等等!”玄津又怎会轻易放过,也没有让跪在地上的林羽起身,伸手拦住了朝华,拇指把转着翡翠扳指,轻蔑道,“本王却见朝小姐并未饮酒几杯,原还想过来仔细瞧瞧这以后的弟媳妇儿是怎样的美人,连四弟的心都撬得动。怎地,这下子,可是怕了?”
出门吃药了吗?
管别人家事做什么,你媳妇月子还没出就带出来吹冷风,也不怕这辈子都只有这么一个嫡室孩子。
朝亖满额尽是黑线,肚里闷着声,清醒得很。
“殿下说笑!容王殿下说笑了!”朝武今日并未拄拐,身边却多的是流口水的二哈子,玄翎搀着朝家爷爷靠近玄津这边,朝武拉了拉朝华,让他带着朝亖往后站着,“容王殿下许是不知道,这孩子天生酒量不好却又每每贪杯,这不,脸已经红成猴屁股了……”
“见过朝郡公。”玄津到底也知道朝武出了面,此事,就不能强来,只是心底不甘,既是姓玄,嘴皮子哪肯轻易收住。他拱手,回笑道:“郡公的身子还是这么俊朗,听闻郡公年轻时可饮百坛酒,征……左将军的酒量也是军中常夸,大肉佐酒,骁勇善战,怎么朝小姐……嗯?”
“哈哈,殿下这话说得倒让老夫也觉得有理,可我朝家的宝贝媳妇儿却是滴酒不能沾,亖儿随她娘亲,酒量自是不如家中的粗野汉子……若是容王殿下不信,待会儿出了丑,这名声,老夫可就要找殿下讨了——”
朝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可开国郡公的身份实实在在摆在那里,上至明帝,也是要卖他几分薄面的。
何况想带自己的孙女回个府,何过之有啊?
朝武话落,也“嗯”的一声,换来玄津一个尴尬的笑,也许是有口无心,也许是有心无意,散漫一句:“哟!这是哪家来的女娃娃,怎地跪了这么久,还不赶紧起来,将来老了,这膝盖万万不可像老夫这般疼!”
说完,又看一眼身旁的玄翎,得到一个挑眉的恣意。于是乎,太子殿下对着刚迈开步子往外走的朝华大喊道:“左将军且慢!”
朝华真是想一脚踹了玄翎这犊子,花花肠子真是来不得多,眼见着就得以回府了,又叫他做什么!
朝亖也是不解,歪了脑袋从缝里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