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石缝间里,生着一蓬样子怪异的青草,“诶,师兄!这有断齿锯草!”
断断断,断什么草?
“真不办啊?……”顾誉懒懒地转了身子,明显肿起来的上眼皮慵懒地向下扫去,兴致突变得勃勃,赶紧蹲下,凑上自个儿的脑袋,“这是锯草!还是断齿的!”
“嗯——我在叶家的一本医书上见过,这断齿锯草是极寒之物,又以其锋而置人于真火之境。”朝亖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探近那株断齿锯草,越近,便越有寒凉之意,“此处大石背阳,又临近夭林涧的溪口,战场亡魂聚集之所,阴气更是浓郁,这里有一株,倒也不奇怪。”
断齿锯草,夜开日合,断处,方为利刃。
“嘶——啊!好疼!”
“顾誉你是猪脑子吗?”都认得这是断齿锯草了,今日是没个晴日的,它便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这直直伸了手,断齿锯草又有灵性,能不被割去吗?
朝亖腹诽不止,还好这锯草无毒,只要不沾水片刻就能消疼。
她斜了顾誉一眼,见他已经是委屈巴巴,便不打算再开他玩笑,没好气地道:“没事,忍忍就好了,待会儿就不疼了。”
“谁跟你说没事!四一啊,你可真是学艺不精!”突然来了道戏谑的声音,叶归尘嘴上叼了根草,双手背在身后,一只腿抖动个不停,眼角勾起的嘴唇弯儿,得那叫一个浪荡,“啧啧啧,你们两个,这旁边躺着具尸体,还有心情赏这花花草草,一个字——该!”
“啊?!”顾誉一听就急了,刚刚也就是好奇,毕竟只听师父讲过断齿锯草的珍贵,制药也可,煮茶也可,甚至杀人,也可。
这一下子冰凉,一下子热火,完了完了,他该不是要死了吧。
想着,看了眼旁边那死气不能再沉沉的老妇,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咯噔!咯噔咯噔!
“他的话你也信,还不如去信那算国运的神棍呢!”朝亖吐槽道,睨了自己“没出息”的师兄一眼,又向上给“上得玉帝仙床下得阎王鬼榻,唯我胡话张口就来”的另一位师兄送了个白眼。
“哼——不过,这人有意思啊,能死在这里,倒挺沾光。”叶归尘颇有深意地来了一句,转而抿唇不言语了。
是啊,这死在夭林涧的人,无名无牌之地,年年初一赶了早便来这里的,只有她朝亖和朝华二人,而因北渝使团在,朝华日日都被宣进宫去。
又或许,不是私仇,不是大恨,不是泄愤,亦不是除之而后快。
而是,给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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