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们再也没见过那个倾城的黎小姐。
相传,七情终究是赢了赌注,但因行止触犯天条,哪怕事后玄穹一力劝说,免其死罪的同时,还是被降至为灵,封锁记忆,生生世世,在轮回中普渡世人,黎开死后也重新投胎,二人相遇,也是陌路。
也有人说,上天因为二人动情引以为戒,将他们化作了曼珠沙华,生长在忘川河边,花开叶败,叶盛花残,彼此相爱彼此相惜,却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少年站在窗边,看着屋外大作的狂风和肆虐的骤雨,屋内烛火仍然端庄,书案上是刚落成的篇章,有些墨色晕染开来,不知是被泪渍,还是水渍打湿的痕迹。
少女仿佛一时间长大了许多,竟似乎与少年年纪相仿。一袭素色的衣衫丝毫不掩其出尘的气质,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适才手里玉钗松松簪起,恐怕再有一只步摇便是更好的,届时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细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双眸如水,带着些浅浅的冰冷,但看向少年时,目光却是藏不住的热烈。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人们的杜撰,黎开逆天改命,破除了寄的生存规则,使之早一步羽化成人,但是在与异界之主的博弈中,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其灵魂引渡到自己身上,并堵上了全部的修为,震断了异界之主的灵识时,自己的三魂已去两魂,七魄尚不完整。”
“当莫邪剑的法力消失,禁锢的人儿冲出结界,怀里只剩下一具没有灵识的身体,元神早已碎裂遗落世间,七情尊神为了完整她的元神,只能一世一世地寻找,代价是,每世都要看着最爱的人不得善终。”
少年手心攥出了印。
少女调整了眼神,踱步至少年身边,用继续不咸不淡的口吻,讲述着仿佛最正常不过的家长里短。
“前一世,她是将军,战功赫赫,战死沙场。”
“下一世,他是蝼蚁,丧命于天敌之口。”
“又一世,他是乔木,生生被拦腰砍断。”
“再一世,她是母亲,为保胎儿难产而死。”
“那这一世呢?”少年问道,但是回首间少女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如同束缚住了翅膀的蝴蝶。
她轻启朱唇,少年不知其眼中情绪所写,泪落打湿了面前的纸张,只听的她依稀开口:
“这一世,他是一个写书人。”
少年怔愣片刻,之后眼角噙着的泪水,愣是没有掉落出来。
只见来人掐诀,一丝光亮宛如黛色丝带,稳稳从手中,飘向了少年的头顶后,消失不见。
屋外狂风依旧呼啸,隐隐约约还夹杂了一些吵叫呼喊,依稀说着“走水”二字,少年远远看见了火光冲天,推开窗子,拂面而来的都是灼热的火舌,看看近前少女,他突然了然地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煜。”
“瑰玉的玉?”
“煜明的煜,前途,光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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