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目光中试探的寒冷就快要将她内心的防线击溃的时候,杨坚突然松了手,低下头在她的耳侧沉声道:“闻颜,你最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秘密的,我不想伤你。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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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长安献良寺
杨坚把独孤闻颜送到了献良寺,说是让她精心礼佛,祈愿安平,不如说是直接将她囚禁在那一方小小的寺院之内。
但他没有任何要杀她的意思。
独孤闻颜穿着素净的衣服,坐在窗棂一侧,抬眼看着那青苍的天穹,不由得想起那日杨坚眼里的深邃。
那是一张令人心动不已的脸,似乎满足了所有女人对于完美男人的要求。那双眼像苍穹,黑白晦暗所念所想皆可湮没在那时不时弥漫的大雾之下。剑眉和鼻峰笔挺着,和着他完美的脸型,看不出一点瑕疵。
可他偏生薄唇,薄唇之人绝情,可绝情之人一旦动了情,那便是一世长情。
若不是坚定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尊严,她独孤恐怕就要坐那一辈子的傻子。
可她也许,永远也不能做他的长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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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眼神一滞,却是微微怔住。寺院的大门已然被几人恭敬推开,步入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还是那张平凡的脸。
似乎是瞧见她了,杨坚挥了挥手,侍从纷纷退下。
待她反应过来,杨坚已从正门走了进来。闻颜的小丫头环迩刚从后间端了水进来,见到杨坚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放下水,深深一礼后,便被杨坚‘赶’了出去。
“给你带了串手钏。”他在她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窗边的她。
独孤闻颜绝没想到他跟她这些日子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两人数起来已是足有小半月未见,那日拔剑出鞘的紧张对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好像只是杨坚出了一次远门,回来还不忘给心爱的妻子戴了礼物。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打开了盒子。奇香扑鼻而来,她凝神一看,略略有些失神,喃喃道:“伽罗?”
“对,黑沉香。喜欢吗?”杨坚看着妻子消瘦了不少的身形,心下一疼,故作自然地去拾她置在书案上的佛经,还未抬眼看着字,便有一片颇大的干叶坠落,上面还有不少字迹。
闻颜心里一惊,俯身去拾,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拾起。她抬眼,杨坚看向她的眼里尽是压抑不住的猜疑:“闻颜,这是什么?”
独孤闻颜不说话,只是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杨坚猛地看去,却愣地发现,那叶片上,细腻的簪花字一笔一画清清楚楚地写着:“伽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和五行。
“这是…”
“前几日我高烧,康复后寺中大师为我取的佛名,独孤伽罗。”她自嘲地抬了抬手里的盒子,砰的一声合上盒子,退回杨坚的眼前,“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必呢?”
“我…”
“请回吧,我累了。”她起身,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疲倦。
“独孤闻颜!你!”杨坚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拉住她的手臂就向会拉。
“呃…你放手!”闻颜手臂上的伤才结痂不久,被他如此一拉扯,立刻就传来撕裂的痛楚。
“不放!”杨坚声音冷着,显然是忘了她手臂上的伤。他趁着她僵住的一瞬间,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用力抱着。
“疼…”独孤闻颜疼得抽气,被杨坚箍着一动不敢动。
杨坚没听清,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