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她发觉这事不简单,铁捕门的一举一动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只要派人监视就成,没必要还跑来给她打招呼,她按下心中的疑惑,猜不透裴玄葫芦里卖的药。
这时门后闪进来一个小太监,恭谦的低着头,嗓门尖细,“裴相,皇上叫你过去侯着呢。”
裴玄淡淡的应了一声,小太监并没离开,就在一旁不尴不尬的站着。
顾兰假装捂住肚子,装疯卖傻的向小太监问道,“公公,离这最近的茅房在哪呀。”
小太监嫌弃的看她一眼,将拂尘一抛,指向太妃殿那端,顾兰便微躬着腰一路小跑,跑到半道还回头瞅一眼后面,瞧见朱红大门紧闭,裴相和小太监都不见影了,她适才挺直腰舒了口气。
她回到太妃殿的花园内,陈太妃的头发尽数被剪了下来,缕缕铺在地面像团黑色海草,黄老拿出细针仔细的研究头颅。
而王坚背靠着长廊的红木桩坐着,脸色苍白,顾兰捂住鼻子走到他跟前,“小子,你可真行,太妃的脑袋被你剪光秃了。”其实她是在夸他,这才过了几天,他就有做仵作的气质了,一身的阴气在阳光底下消不散,面目苍白的堪比一张白纸。
王坚盯着那颗脑袋,眉梢间俱是郁结,抬头看她,“顾捕头,那颗脑袋是被人生生切下来的。”
顾兰后背一阵恶寒,拿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泛冷的僵硬,“死后被割,还是死因。”
王坚惊恐道,“黄老说是死因。”
顾兰的脖子更冷又冰了,她又想起东门集市的那具无头女尸,她心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黄老验完陈太妃的头颅,首捕刚从周太后的安宁宫赶回来,陈太妃的死法惨烈,头颅惨遭分割,周太后也不愿将这桩案子公示于人引起恐慌,私下敦促周辅项竭力找到凶手,铲除在大周皇宫为非作歹的恶人。
一行人回到铁捕门,黄老将验尸的结果详细呈说,陈太妃的头颅切口平整,头颅里留下的血迹并不多,人若是死之后被割下来,头颅里凝结的血液应居多。
况且这一点也符合了殿内大片的血迹,扫洒的宫女足足用了将近百桶清水。
但顾兰疑惑一点,失踪的婢女是否也惨遭毒手,被人用同样的法子丢尸。
周辅项道,“我们不可能将皇宫都挖个遍,再说杀太妃的事非同小可,宫内的禁军不可能没动静。”
顾兰托着腮,悠悠道,“此事难办了。”
周辅项叹道,“难办也要给个结果出来,没有我们铁捕门解决不了的事。”
首辅这话倒是硬气了,可从何处着手是个难点,宫内的禁军不透半点风声,皆说那夜太妃殿内无异常情况,扫洒的宫人隔日发现殿内汪洋血迹。
周辅项见一干人怏怏的表情,瞅瞅夜色黑的深沉,摆手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早打起精神办事。”
顾兰一行三人回到竹安巷已是夜半三更,王坚爬回阁楼养精气神去了,黄老蹲在花圃里捣鼓他养的草药。
顾兰问道,“黄老,东门集市的无头女尸与陈太妃的头颅能否拼成一具完整的尸首?”
黄老略思沉半响,浑浊的老眼一亮,“我明日去义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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