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落倚在案头,处理了一早上的事务。
终于,手下亲兵被她一一分配完了,扔给了帝都所有重要的布防之中。
既然她都跟南帝摊牌不干了,那就做到底。索性把手下将领全部分配出去,彻彻底底撒手不管了。
此举定能引起朝中上下猜忌。
这样,就算南帝再想不予理会,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已将兵符上交之事,不消几日,定传遍朝野。
她揉了揉眉头,拿起另一边案头的房契田契,思索一阵,唤来了薛江。她的副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薛江端端正正的跪在她前面,听到她的吩咐,淡定得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沉声答应,接过她手中的田契房契揣进怀里,起身抱拳行了一礼,踏着方步出去了,一句话也没问。
她就喜欢跟薛江这木头相处,人虽死板,无趣了点,但没有废话,照吩咐就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纠结怎么做,事儿也干得漂亮。
她勾了勾唇,笑了。现在什么事都布置好了,只等好时机了。
她走出书房,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雨竟已经停了。回来了快一个月了,府中也打理得差不多了。络绎不绝来拜访的人,也终于是消停了。
程月落一路朝听枫园走去,那是程日升的住所,这两天忙着处理事务,竟然都没有去看哥哥,哥哥心里定是要埋怨她了。
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都恭恭敬敬向她行礼,一个月以来,府中已差不多都是新面孔,个个服服贴贴。走到听枫园门口,正欲一步跨进去。
不料,为哥哥配的贴身小厮,程一,竟一个闪身跳出来将她拦在了门外。
程月落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盯着他问道:“为何将我拦在门外?”
程一支支吾吾半天,涨红了脸,也没说个明白。程月落挑了挑眉,想了一会儿,
“大公子在午睡?”程一摇了摇头。
“大公子在洗澡?”程一还是摇了摇头。
程月落就沉默了,既不是有事,也没有不方便。那干嘛让程一守着门不让她进?府里除了他们兄妹没别的主子,这不是明显防她嘛。程月落皱起眉毛,有什么要避着亲妹妹呢?
“难道房里有女人?”她低头理了理衣袖,随口说了一句。不料抬头看到程一竟闹了个大红脸,头埋得更低了。
没说话,也没摇头!
程月落看着他的反应着实在心里小小诧异了一番。
随即笑道:“哥哥可算是开窍了,那做妹妹的,怎会如此不知趣。”
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你记得告诉大公子我来过,昨日宫里来了旨意,这次围猎陛下要我伴驾,明日便要启程。”
想了想,她又道:“哥哥若是劳累,也不必起来送我,大约半个月便回了。”
说完转身利落的走了。
离开的路上不知怎地情绪莫名有些低落,明知哥哥会娶其他女子是迟早的事,程月落应该替他欢喜。可想到哥哥现在怀中也许拥着他人,心里竟隐隐难受,看来她实在心里是有些太依赖哥哥了,这样终归不行。
程一回身跑向园中,向榻上的人一五一十的回禀了此事。
此时,榻上的人已经半醉半醒,却还在不停的饮下杯中之物。可榻上分明只得他一人,别无他物。程日升一手执着酒杯,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他半睁着一双迷醉的眸子,笑得微微苦涩。
她这样想也好,至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