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天色渐冷,您身子骨不好,还是随属下回府吧。”
依依一动不动,罔若未闻。
冥玄苦恼的搓搓手,继续道:“郡主,您这样,让王爷如何走的安心呐?”
听到这里,依依空洞凝滞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冥玄一介武士,虽心思较常人灵敏些,但终究也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懂得劝人安抚的话。见依依不肯开口,也无动作,不由得内心焦急,正暗想是否要叫汐儿出来,开导开导,依依突然出声了。
“你为何没与他们一同离开?”依依声音沙哑而虚无,神色悠悠看向前方,眼里空无一物。
得知依依是在同他说话,冥玄一喜,连忙道:“王爷不放心王妃,让属下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危,除属下外,王爷还留下大大小小数百名暗卫,个个都是拔尖的。”
顿了顿,冥玄又说,“王妃,王爷真的很在乎您,您就不要责怪王爷了,他虽然面上不显,可属下知道,他心里的痛,绝对不比您少半分。”
依依嘴唇抿了抿,苍白而脆弱,如同即将零落的花,明知下一秒就要凋谢,却依然在风雨中苦苦坚持。
“王爷交代了什么?”
“王爷吩咐属下,要每日叮嘱王妃用药,还说王妃忌苦,用药时定要多备几个蜜饯,日常饮食衣着用度,一定要好好担待,命下人们好生伺候着。还说王妃您喜欢热闹,出去时让我们多留个心眼,别让人将您欺负了去。”
依依轻笑,心里却微微泛着酸,淡淡道:“还有呢?”
冥玄继续道:“王爷还说,王妃您素来喜欢辛辣,饮食上不能尽惯着您,要以清淡养生为宜。”
“王妃身子不好,不宜操劳,府里的事一切还是由管家打理,让您戒骄戒躁,安心等他回来。”
依依听着,默了半晌,撑着地想要起来,却不想,歪坐许久,腿早已麻了,一时竟使不上力气,复又摔了回去。
冥玄一时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
依依借他的力站好,暗自叹了一句,这副身子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马车已侯了许久,冥玄扶着依依上了马车。
马车上,依依瘫软斜卧在细软上,静静的看着两个婆子为她捏着腿的手,一时有些恍惚。
车轮滚动的咕噜声响起,飒爽的秋风里,马车徐徐,驶入了凌王府。
凌王府还是昨日的模样,雕廊画栋,张灯结彩,窗明几净,都贴着喜字,一片喜庆。
依依屏退左右,独自进了房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看着满屋的绫罗红绸,被收放整齐的凤冠霞帔,和残留下来的合卺酒樽,依依再也支撑不住,软到在金丝软塌之上,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昨日,她还是众人艳羡的新娘子,今日,却只剩她一人独守着着硕大的凌王府,形单影只,孤寂悲廖。
冥玄说的她又何尝不懂,她明白他的身不由己,明白那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如今每每想起,她依旧觉得痛心委屈,满心酸涩。
锦被上的龙凤呈祥,色彩和谐,毛丝颂顺,栩栩如生,可那一丝一线却如生了针眼一般,刺痛着依依的心。
心中的委屈与悲伤,如潮似浪,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依依卧在榻上,缩成一团。
泪水横流,肆虐的爬满依依晶莹如雪的小脸,蘸水的睫毛,一颤一颤,压抑的哭泣声,回荡在屋顶上空,为这清冷的夜,凭添了许多的湿气,朦朦胧胧,湿湿冷冷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