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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阿姊……外面打雷,阿朗睡不着。”

    凌霄内殿着一白色单衣坐在红檀木大床中央的姑苏暖月和穿玄黄色亵衣两眼湿渌迷离,看上去还带余悸的小人儿两两相望。殿门外是二十几个夜侍宫女仆下。顶着时不时闪在脑袋周围的电和暴走的怒吼,软下半边身子。相爷搬到凌霄殿第一日,陛下就跑出了自儿个寝殿。还是她们当值。若是相爷怪罪下来,怕是半条命不保。

    殿内相对安静些,烛火闪闪。

    自父亲去世,她总会让沐儿在房里点上几盏灯。故她能清楚看到不远处受气包似的呆丸子。春日雷雨多再正常不过,连绵不断的雷雨给予耀州新发的谷物嫩芽。

    窜进的冷风让她思绪回醒。

    狠狠一皱眉。所以,鞋都没穿就跑过长廊来找她,北辰殿里是养了群废物吗。

    利落掀开锦被翻身下床,踱步走到殿中丸子前。长臂一捞就将十岁仍显豆芽菜的丸子带上了床。陈朗还未来得及惊呼,已被残有余温的蚕丝柔被层层包裹。错愕低头观自己,果然成了个名副其实的雪球。

    “阿……”

    “初春雷雨多,天寒地冻。怎么如此跑来?”姑苏很习惯性的把陈朗整个团入怀里,什么君为臣纲、男女大防都丢到九天外,满心担忧嘴边是来自老母亲的念叨。“若是着凉,习批奏折岂不又要延后几日。陛下从小身子弱,引出大病来,一月后的登基大典何如?”她两手又紧了些,继续道。

    “阿姊是不懂你们娃子的境界,想当年每逢下雨都是练功的好日子,雨里练功事半功倍,只是不晓得你们一个个都喜来找我。往我被子里钻是为甚。惊吓至此?”

    陈朗觉这关头该说什么解释来着,一道声响震天的闪雷打在殿门口。猛地缩进阿姊怀里,证明自己是男子汉什么的,还是明天吧。

    姑苏没有哄小孩的经验,略显呆笨一下一下拍着怀里的小丸子。而陈朗,拥着温暖伴着雷声竟安心睡过去了。这一夜,就凌霄殿外跪着的大片人们战战兢兢。

    “陛下在何处?”

    “回相爷,陛下今儿卯时(5~7时)就起身了,现在外院朗读诗文典籍。”

    半夜折腾这一番,倒挺有精神。她也不知怎么,平日寅时(3~5时)就起身练剑,过了些白昼不分的日子,自己竟没了那好习惯。一个正值嗜睡年纪的小娃都比她早起。

    唉……

    自顾自惋惜,遂起身坐在床边。几名侍女端来盛花露净面水的雕银玉器。洗漱一新即坐到殿内硕大的梳妆台。

    婢女们欲上前来,她示意众人退下。自己能做的事,她不乐假手于人。只是喃喃道,“老了老了,竟一觉睡到辰时(7~9时)。”

    “还有半柱香就到巳时(9~11时)了呢…”某丫鬟貌似非常愉悦道。

    (?)她是被人下迷药了没错吧!

    沉默着束好发,整理好衣容。严肃高冷的朝门走去。准备去看看在外读了半天书的小娃。

    “小姐!外面还冷,您披风忘了拿。”

    →_→

    “无妨。”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让房内的小丫鬟仰敬。

    手上拿着青色毛绸披风的沐儿眼睛瞬间眯成弯弯月牙,笑意甜甜。“啊~小姐这样真有少爷的气势。”

    绕过红漆巨柱,又过数条长廊。她终在丛丛嫩绿花间隐约看到陈朗。他捧着数十人在不远处随侍。莹白色长衫倒把十三岁的稚子衬的十足有书生气。显的……还——不错?原谅她不怎会描述男子面容,只觉这瞬春风拂过、满眼灼灼绿叶。也许是面前自家陛下如此用功,此景连带她唇角都添上几抹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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