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熏香余香如缕如丝,水色的玉佩纹路精致不菲,本人更是远压其装束,精致而洒脱。若是走在大街上,只怕不多时便要勾走沿途大小姑娘的魂。
但是!姓胡名汉三的男人有点绷不住嘴角弧度,为什么到哪儿都没人理他?!
某人似乎完全无视了身后刚刚渗透出黑夜的晨曦和身后京郊荒芜一人的空地。
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哪怕是有人拿着可以放大的玻璃片挨着去看,也无法理解此人卯时就狂敲人家大门的脑回路。
敲了半天门的无聊至极胡汉三:说好的给我熬汤喝,为什么不开门,简直拔那啥无情!
敲门的节奏从三长一短发展到了广陵散的节拍,早起到院中汲水准备伺候自家小姐洗漱的阿肆吓得瑟瑟发抖,手中桐盆落地,打湿了脚下一片青色石藓的砖地。提起衣角忙不迭跑开,连忙扑上她家主子的房门,顾不上摸了一手的灰。“小姐!小姐!呜呜!快跑啊!阿肆好怕啊!”哭哭啼啼的声音极大,又透着委屈恐惧,远远的传到了门外正在敲高山流水的胡汉三耳朵里。
哎呀,听这哭声像是小姑娘,啧啧,好可怜呢?莫不是她主子凶神恶煞得紧?
好奇心达到极点的胡汉三终于忍不住抛弃了被甩管家的再三忠告,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将要触在落满风霜的木门上时,有木闩抽开的轻微响声传进耳畔。
来不及伸回手的下一秒,胡汉三对上了一双很是罕见的浅琉璃色的眸子,尤其是这眼尾还透着一点湛蓝,将整双眼睛染成了冰魄的蓝意,透澈而无暇。
门里门外两人双目相对,那只作妖的手还尚未收回,尴尬而沉闷的气氛在周围弥漫开来。
胡汉三:“哎呀呀,好巧。小哥晨安啊。”
宫璟初沉默了一会儿:“公子晨安。”从未见过如此脸与脸皮不符之人!
“现下厨房尚未开灶,若是公子不嫌弃早膳简单,可否先用一些稍等片刻。”
“可以可以,我一点都不挑。”皮厚挡千刀的胡汉三摇了摇扇子,一点也不觉得凉嗖嗖的。
宫璟初在前面带路,觉得身后闲庭信步的公子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便道:“今早有鱼片粥,还有前半个月刚刚腌制好的野荠菜。”
“哦?你做的?”
宫璟初心道:“当然。”纵观整座食楼,庞大海庞圆庞夫人,他不做菜,谁做?真不知道这一家三口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折身上了对于他来说有些窄的楼梯,年久失修的木板发出扰人耳朵的嘎吱声,宫璟初让人坐了一张靠窗的座位,转身缩进厨房去端那煨粥的瓦罐到另一边升起火的灶台,用井水浸凉的鱼脯在刀下呈花瓣分割开来。
鱼片盛碗,铁勺轻晃开白色粥面,取其米油倾入碗中,刺啦的熟声伴着鲜香传开,透明的鱼片在沸腾的粥液中化至乳白色,而后彻底化了进去。
胡汉三微微勾起唇角,接过粥碗和瓷勺,颇有些小孩心性的搅了搅粥,“你家掌柜的怎么不在呢?”
宫璟初折身给自己炮制了一碗,浅蓝色的眸子露出莫名神色,“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子时息,午时起。”
胡汉三语气颇有艳羡,“可真好啊!我家都是亥时必须上床,辰时一大堆家伙掀人起来。”
他说到这里时,有着一抹阳光渗透进来,映出了比美酒和阳光还要让人迷醉的琥珀色眸子,微微敛下睫羽的那一瞬间,宫璟初几乎都快忘了方才这人透出的恶劣。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