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椅子上,细想着张姨的话,每句话都好像在告诉我之前的愚蠢,推翻了我认为的恣意洒脱。
看着外面的天色,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常穿的素衣罗裙悄然出了宅子。
寻着记忆找到了已经很久都无人问津的骆家。
骆家的牌匾还在,只不过经过岁月斑斓,已经有些破败了,被火烧过的朱门虚掩着,不需要多大力气便推开了。
“吱——”
推开门,才发现骆府早已脱离了记忆中的模样,原来的朝气蓬勃,原来的蓬荜生辉,真的只是存在记忆之中。
在月光下,追寻着记忆沿着荒废的小路,进了后院。
后院的正屋里灯火通明,我一惊,下意识靠近。
从窗口望去,正屋与骆府有着格格不入的错觉,很干净很空旷,正中间只摆了一个很大的供桌,上面摆着层层牌位。
我一愣,转身进了正屋,才发现屋里还站了一个人。
江淮?!
今夜的江淮着一身墨色长衫,容貌依旧和记忆中一般,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姑娘也是骆家的故人?”看到我,他似乎不意外我的出现。
“故人谈不上,骆伯父和家母是故交,所以两家颇有些交情。”我面不改色道,明明知道已经时隔多年,容貌也变了,他根本不会认出来,可心中竟还是有些担心。
“倒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骆家的故交,也是难得。”江淮淡淡一笑,唇角的弧度,眼中的笑意仿佛今夜的月光都成为他的衬托。
“……咳咳。”我竟也沉迷于其中,意识过来时,发现已经失态,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还未到盛夏,还望姑娘注意保暖,小心害了风寒。”他轻声叮嘱道,透过他清澈的眼睛我看到自己沉迷又依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也不搭话,只是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牌位。
正中间摆的是骆央廷也就是我父亲的牌位,旁边是我母亲慕芝月的牌位,然后是骆钰然也就是我的,再然后依次往后是骆家一些旁支血脉以及骆家上上下下的人,上到管家,下到喂马的。
曾经还鲜活的人如今也只剩这些木牌作为生者的念想了。
“姑娘可否认识骆家这位小姐?”江淮看着牌位,轻声问道。
“见过几面。”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状态笑着道。
“是吗……”他看着我却没了后话。
见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有些不自在,以为脸上粘上了什么东西,可是手指触碰面颊时,却发现……是泪。
“……”一时无话,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也许会越描越黑,想到这儿,干脆懒得解释。
“姑娘看过榕花戏吗?”江淮像是没看到泪水似的,轻声问道。
“榕花戏?不曾听过。”我摇了摇头,在记忆中搜寻半天无果,也就不再想了。
“阿钰曾经说,若以后做腻了大小姐的位置,她就想开个戏班子,排练一个她母亲喜欢的戏。当时她所有都编排好了,可是她却不在了,我便帮她实现这个想法,开了个戏班子,每天演着榕花戏。”他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转头望向我。
“你对骆小姐到是好,只不过斯人已逝,江大人还是不要过分去缅怀了。”我抿了抿唇,克制着翻腾的情绪,故作淡定的笑道。
“姑娘认识我?可是我好像并未见过姑娘……”他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仔细想见没见过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