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使?”扶鸾以为马良使是安分守己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出岔子,故而一脸诧异。
“那边又闹哪出?”伏美人满脸厌恶,仿佛自己深受其苦,“自从跟这贱人住在一处,眼门前竟一日也没消停过!”
扶桑瞅到空隙,连忙凑到主子跟前道:“美人,后头起火啦,奴婢瞧着火势还挺凶猛的!”
伏美人听得清楚,当即火急攻心,瞪大两颗眼珠子问:“起火啦?还挺凶猛,那会不会蔓延到前面来?”
扶桑目不转睛的望着伏美人,回答:“应该不会,奴婢刚才瞧见羽林军来灭火啦,估计过不了半个时辰,火势应该能控制下来!”
听说火势不会蔓延,伏美人终于不再慌张,抚着心口道:“反正烧不到咱们这边,咱们也不必管后头如何,只管安心睡咱们的觉,至于马良使那边嘛,最好寝殿给烧个罄尽,连人也一起烧死在里头最好!”
扶桑早摸清伏美人的脾气,最初获悉是马良使那边出事,笃定伏美人不乐意插手,此刻瞧事情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不免幸灾乐祸的捂着嘴笑,可扶鸾看在眼里,却一点笑不出来。
毕竟伺候了伏美人十来年,扶鸾明白主子积习难改,若要劝服她大度包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几番思虑过后,扶鸾定下心神,先将扶桑驱赶回屋,自己则慌手慌脚收拾床铺,只等伺候伏美人躺下后,才偷偷溜出寝殿,拐到后头去看一看。
当时大火已经熄了一半,可周围飞灰绵绵,乌烟瘴气,火光映天,明显经历过一场浩劫。
扶鸾匆匆赶到时,眼睁睁看见整座寝殿灰飞烟灭,而殿中所有陈设也尽化灰烬。彼时,正有许多舍人往自己头上浇水,然后提着水桶进进出出,扑苗灭火,扶鸾东张西望,心里顿时吓得不轻,暗想万一今夜火势起来,再蔓延到前头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扶鸾!”红珠站在灌木边,冷不防瞧见扶鸾站在院里,立刻迎上去问候,“你怎么过来啦?”
扶鸾眼珠一转,应道:“夜里寂静,你们这边吵吵嚷嚷的,只怕大半个宫里都该晓得了!”眼见红珠眼圈发红,一张洁净的小脸上扑了许多黑灰,又问:“你们良使人呢?”
红珠半抬眼眸,旋即指了指院里的一丛灌木,扶鸾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宝珠扶着马良使站在灌木边,于是二话不说,立即抽身凑到跟前,问候道:“良使可还安好?”
马蓉故作可怜,“真是月有盈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安安分分搁屋里睡个觉,也能遇见这等不幸的事!”
扶鸾瞧马蓉灰头土脸、发如飞蓬,心里也是甚为同情,“眼下入夏不久,天干物燥,正是容易起火的时候,良使且放宽心,好在此番没有伤到人命,不然真是后悔莫及!”
马蓉颔首称是,正想询问扶鸾伏美人有没有受到惊吓,突然瞥见邓大长秋急如星火赶来,而邓大长秋一上来,立马跪下向马良使请罪,称自己疏忽大意,导致马良使经历浩劫。
马蓉心中苦笑,明明自己谋划的事,哪里能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于是连忙扶起满脸愧意的邓大长秋,“火苗起在我的寝殿里,跟大长秋你八竿子打不着,即便要问罪论处,也该拿我是问才是,哪里能不分青红皂白,将这罪名安到您头上去?”
邓大长秋听了这话,终于提着衣裙站起来,又等四下张望一番,才道:“良使的寝殿基本上烧光烧尽了,眼下才只到四更天,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您也不能一直站在这儿,那太不成体统,要不奴婢想个法子,安排您去别的地方先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