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见皇帝动了雷霆大怒,赶紧火上浇油:“陛下可知,昨夜宴会上有那些人在场?”
刘骜遏制不住一腔的愤怒,恶狠狠道:“说!”
“太常邓禹、司徒曹林、宗正公孙禄、少府司马炎、奏曹洪术、骠骑将军曾允,其他还有一些不出名的小官!”王凤调匀了呼吸,又开始煽风点火:“陛下,这些人可都是石显退位前,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您说,会不会是石显暗中撺掇?”
刘骜听清楚了赴宴者的名讳,开始搁心里琢磨起几人的关系,只等稍微遏抑住胸中的怒火,才平心静气道:“如今石显只是长信太仆,地位一落千丈、大不如前,再不能如从前般呼风唤雨,左右朝政,纵使先前曾有恩于他们,提携过他们一把,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一定会涌泉相报!”
王凤心内郁闷,眼见这把火烧不到石显头上了,赶忙收敛厉色道:“陛下言之有理!”
刘骜听了奉承的话,不由拉长了下颌,沉闷道:“自朕登基之日算起,至今尚且不满四年,如今朝廷上刚显稳定,还不宜大举革除官员,可那些人私下抱团取火,恶意中伤于朕,实在令人憎恨!既然他们不肯忠君事主,朕也不必跟他们将君臣情分,舅舅,自即日起,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了风吹草动,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朕!”
听了皇侄的处决,王凤立马喜形于色,原来他所胪举的赴宴名单中,竟有好几人是清白无辜的,只不过素日与他政见不合罢了。稍后,舅侄俩又聊了些无关大局的小事,皇帝还亲自问外祖父、外祖母安,王凤惊喜交集,全部照实回禀,然后心神俱爽出了建始殿。
到了外头,王振瞧他一副大功告成的姿态,早乐呵呵凑上去巴结:“大司马与陛下谈什么,竟谈了如此之久?”
“没什么!”王凤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无非是一些朝堂政事,总之,与王太仆你八竿子也打不着!”
王振笑眯眯道:“大司马客气,奴婢到了你跟前,连提鞋也不配,哪敢承蒙你称我为太仆?”
“唉,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王凤言语亲切,“别看石显荣耀披身,风光半世,可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从清凉殿的太仆做起?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你这位置,多少人想要还得不到,你可别蒙了心智,白白辜负了上天对你的眷顾!”
王振轻松愉快的笑了笑,又听王凤问他:“怎么这回陛下来上林苑,没将伏美人一道带来?”
“伏美人身子笨重,太后娘娘怕万一路上有个闪失,这才将她留在宫中安养!”
原本王凤只是无心一问,可王振仿佛钻到了空隙,紧接着又殷勤汇报起伏美人的近况,还说伏美人下个月要临盆,到时指不定能生个皇长子也说不准。王凤听了不免深思,想自己早位极人臣,再往上爬也爬不动了,虽则皇后不出自自己家族,可但凡外甥女争口气,率先诞下皇长子,那自己一定披肝沥胆,拥护皇长子登基,届时风云际会,权力更替,王家拥戴有功,必然还能延续家族的无上荣光。
细数家族从崛起至今,还未遇见黄金时代,假若在自己这一代,让家族达到鼎盛,那以后千秋万代子子孙孙,还不铭记自己的贡献?想着想着,王凤不禁有了盼头,连精神也一瞬间振发不少,可碍于王振在侧,也不好表露太过,只能佯装看了看天色,道:“忙忙慌慌跑了一遭,还没能歇一口气,这时候,又要赶着返回府里!”
王振刻意讨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