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多月,刘骜早知班恬心性,本不是那卖弄风骚的女子,此刻见她脸蛋微红,更知其口是心非,心不对口,故而二话不说,直接挺身而起,跟着她坐到榻上。
这边,班恬已小心翼翼的将糕点摆好,刘骜调整好坐姿,眼瞧糕点形状各异,样样精致,早馋涎欲滴的捏起一块塞入口中,许是滋味还算可口,不消班恬伺候,刘骜已接连用下五六块,然后越吃越喜欢,最后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糕点。
“陛下如此吃相,哪还有一点君王的气度?”班恬眼睁睁看着盘里由最初堆得满满的糕点,到现在只剩下零零星星的渣滓,再联想起皇帝吃东西跟老鼠啃玉米一样迅速,忍不住吐槽一句。
“帝王也是凡夫俗子,也会有饥肠辘辘的时候,饿了,自然得靠五谷六畜填肚塞肠,谈什么气度不气度?”刘骜凝视着满脸堆笑的女人,开始砌词狡辩,“你说,朕说的对不对?”
班恬才不敢和皇帝顶嘴,只道:“《黄帝内经》有言,‘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和而服之,方能补精益气!’陛下广读博览,自然所言在理!”
刘骜笑看班恬,“一会儿午膳的时候,你想吃什么菜肴?今儿轮到史庖厨当值,他厨艺十分精湛,你想到什么,提前告诉朕,朕打发王振那家伙下去安排!”眼见班恬笑而不语,刘骜又说:“哦,上次史庖厨烧的那道熊掌,配上特制的麻酱十分入味!”
班恬笑答:“臣妾近日胃口不佳,也不拘吃些什么,倒是陛下枵腹为公,过会儿该好好补一补!”
“怎么忽然胃口不佳?”刘骜满是关心的问,“莫不是最近身体有恙?”
“不是!”班恬很快打消刘骜的猜测,“近来天气渐热,臣妾常觉胸闷气抑,哪里能吃得下去?”
刘骜听了班恬的话,眼中聚起满满当当的爱意,“再不舒服,也要按时用饭,不然时间长了,身子哪里吃得消呀?”
“陛下这时候来说教臣妾,怎么不想想您自己呢?”班恬放低了声音继续说,“臣妾进殿之前,可是听连成抱怨了,说您最近不思饮食,总是缺一顿短一顿的!”
刘骜无奈:“这连成嘴也太不严实,等午后他师傅从母后那里回来,朕一定让王振好好管束他!”
班恬听了,心知自己多嘴多舌了,连忙开口为连成求情:“陛下可千万别这么做,不然,真是陷臣妾于不仁不义啦!”
刘骜原是戏言,此刻见班恬情急失态,赶紧安抚道:“朕只是随口一说,哪里会真如此干?”
班恬飞快的瞥了一眼刘骜,旋即又迅捷的扭过头去,脸上透出些埋怨的意味,刘骜无意看见,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拉起班恬的手,问:“来上林苑将近一个月啦,你可到处逛过?”
班恬目睹男人将手掌搭在自己手上,不由浅浅一笑:“前头倒是随叶良使逛过几处,可后头叶良使身子不大爽利,不能陪臣妾出去观赏,臣妾一个人也懒得再出去!”
“稍后用过午膳,朕带你去珍草观可好?”刘骜目带怜爱,“那里奇花异草无数,许多花草,连朕也喊不出名字,另外,那里建筑巧妙,十分贴近于自然,富有自然的风趣!”
班恬听得心神向往,虽然没有坦言想去一观,可那顾盼生姿、秋水善睐的明眸早出卖心底的意思;刘骜粗中有细,吃班恬吃得透透的,当下也不多声张,只等着入夜后再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