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刺史府,养静园。
清早,方孝安独自徘徊于清幽小径,他冥思苦想了一夜,终不明白自己何处出了疏漏?然,空穴不来风,既能当面指证,想必不会弄虚作假,也罢,倒要看看那小子究竟摆了个怎样的局?
辰时刚过,他便将吴蔚殷召至书房。
“蔚殷啊,等一下我要出门会友,有事你代管即可。”
吴蔚殷拱手恭敬道:“卑职遵命,不知大人所去何时回?”
“去去便回。”话落,整了整袍服大步流星而去。
午时,西湖雅苑。
三楼,浩渺厅内,像似父子二人邻座而谈。
“小子,老夫已喝了一盏茶,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大人误会,在下并无目的,只是想请大人喝茶,仅如此而已。”
“也罢,这茶老夫已经喝下,你的一番好意老夫心领了,告辞。”说着,欲起身就走。
急性子果然不具耐心,连说句玩笑都一板一眼,真不知他的下属是否也是有样学样?
“大人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让你提防吴蔚殷?”
闻言,收回欲走的步伐,按耐坐回原位:“我就听听你小子究竟能道出什么?说吧。”
“大人稍安勿躁,这好戏才刚刚开始,最精彩的当然要到最后。”
“什么意思?”
他轻然笑意默而不言。
接着,拍掌三记,便见有人快速推门而入。
顷刻间,一摞包裹完好的东西呈放俩人面前。
他指了指包裹:“这是什么?”
“证据。”
面露疑色朝他看了看,双手却坚信不疑般解了开来,瞬间抓起细细翻阅。
不想未翻几张,他的面色是越来越严肃,不,该说是发怒,而且是怒发冲冠。
只见他撂下一本又抓起另一本,口中还不停的自言:“岂有此理,本官座下竟藏了这些污吏,该死,统统该死。”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的确,当看到账簿明确记载着受贿细目时,他又怎能平心静气?说他治下不严,现下看来实不为过,因为他的确是犯了大错。
行行笔墨细细书写,铁证如山不容任何人狡辩,再看那领头者姓名,不由心凉半截,不禁喟然,堂堂刺史竟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
整个刺史府从长史至司士,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不在其内,果真官场腐败由此开始。
“啪嗒”一声,他重重撂下账簿,盛怒道:“好个李慎荃,竟敢勾结众府衙集体受贿,这长史之位算是做到头了,哼。”
“请大人息怒,这勾结受贿却是另有其人,司马吴蔚殷与行贿林万仁实乃翁婿,三年前林将自己的女儿送与吴蔚殷做妾,其心显而易见。”
“难怪你让我提防吴蔚殷,今天我才知道他的真面目,能将我蒙在鼓里数年,果然是演戏的高手。”
“现如今大人已得知真相,不知会否行偏袒之举?亦或是严惩不贷?”
闻言,横眉怒目瞪向他:“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百姓父母,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罪孽万目千条,累积甚於丘山,常为无过者何其之多?
“林府现况如何?”
“大人放心,自昨夜拿到证据后,我便命人接管了林府,眼下一切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方孝安睨了他一眼:“你小子大可直接查办此事,为何要将老夫拉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