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钱氏委屈道,“是弟妹今天才送回来的,所以才又得添盖的。”
所以,意思是还怪他们送的晚咯。
大萱冷笑,“大娘,你家没有棉被吗?大豆感冒了怪我们送得晚,我们送是情意,难不成送个棉被都有错,既然这样,你还回来就是了,我还没听说过自家儿子感冒还怪到别人头上的。”
钱氏气得半死。
“我娘嘴巴笨拙,为人老实,但也不是什么脏水都能往我们身上泼,没银子自个挣钱,没饭吃自家种田,那么简单大道理你不懂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凌厉起来。
钱氏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大萱,她是你大娘,你怎么说话的,”朱三民打圆场说道。
他等女儿说完话才出来打圆场,很聪明吧,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老实憨厚的朱三民了,而是一个真正的商户,一个脑子灵光,唯利是图的商户,他现在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可不是大嫂这种人就能对付的。
对于欺负他媳妇还有女儿的人,他可不会客气。
“哦,爹,我很乖的,咱们吃饭吧,”大萱说道。
父女俩温情满满,丝毫没注意一旁的朱三国他们脸色有多难看。
一席饭下来,朱三民跟朱权也不耽搁,穿了新做的棉袄,带了顶冒着就出门了。
……
朱明白家。
无时无刻都飘着酒气,他们家酿的是米酒,用自家中的糯米就可以酿出来,所以成本不是很高,但挣钱也不多,够吃够用吧,只要不生病什么的。
屋里一家人围着火盘烤火,柴火棍烧得红彤彤的,夹带着熏人的烟,真是难受极了,但不得不烤,以为太冷了,且他们也用不起木炭。
“孩子爹,明天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吃饭,”一个妇人抖着身子问道。
“爹,娘,我要去,我要去,”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子穿着补丁衣跳了起来,“有肉吃要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天知道多久才吃上一块肉,听说明天要杀四头猪,能不去吗?不去就没得吃了,可怜他一年到头虽说没饿着,也没有吃到油水。
妇人又悲又怒,“你闹什么,没吃过肉吗?”
“没吃过,就是没吃过,你们又不舍得买,”男孩子跳起来哭着说道,“我明天要跟大牛他们一起去,你们愿意呆家里就罢了,哼。”
十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大概隐约知道爹娘为什么不去,因为去了要拿酒,酒是要卖银子的。
可是不去就没得吃肉,他固执得认为家里的酒那么多,又难吃,哪里有四头猪香啊,诱惑人啊。
“孩子爹,”妇人看了一眼儿子又看向丈夫,“不如就让他去吧,总归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吞一口口水,肉啊,她也是很想吃的,只是朱三民买肉买菜却不买酒,你让他们这个做酒的人怎么活啊,一村人啊,喝起酒来不是开玩笑的,肯定要把他存下来的酒搬完,那酒是用来卖的。
卖了换银子一家人才能活,所有经过深思熟虑,他们绝对不去,不能因为一顿饭就把自家饿死。
男人叹了口气,然后摸摸儿子的脑袋,“你一个人去,记得吃完就跑回来。”
男孩像做坏事得到应允一般,兴高采烈的点头,很用力的那种,“爹娘,我会偷偷给你们带些肉回来的。”
夫妻俩被儿子天真的想法逗乐了,别说四头猪,十头猪都不够全村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