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的第一批碗就是这下朱三民听呆了,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大萱,上前质问道,“娘,远芳怎么就对你不好了,哪里对你不好?”
他的声音平稳,疲惫的眼睛里有阵阵寒意,自四周散发,连刘氏也不敢再说过分的话。
刘氏有些害怕,她自知是自己理亏在先,其实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不过是给自己出一口气而已。
她干脆放声大哭,“天杀的,养了个白眼狼,个个都要欺负我,我不活了我,”刘氏鬼哭狼嚎起来,经过深秋的晚风传进每个人耳朵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什么人啊,年纪那么大了,哭哭啼啼的。
大萱冷笑,嘴边掩饰不住嘲讽与鄙夷,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当初给她好日子过,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她非要说自家欺负她,那她就公平点吧。
大萱收起嘴角的嘲讽,露出温和的笑意,如三月的春风,清爽温和。
“奶奶,既然你说咱们家欺负你,那我们可不敢对你太好了,免得你心里委屈,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十两的月钱减成五两,你有俩个儿子呢?总不能只是一个儿子支付,不然村上的人该怎么骂大伯啊,”说着她转头询问父亲,“爹,你觉得怎么样?”
她直直问道,没有胆却或内疚,这个家是她撑起来的,她只要想,很多人可以为她前赴后继,比如李家比如程家,再比如刘家,就算闹到县令那里也不怕。
如今葡萄酒还山楂条已经在民间引起轰动,震惊了皇家,圣上龙颜大悦,并亲自提名李家牌匾,并亲自在京城选一块地,送给李家做酒楼。
这些东西,她朱大萱可以不要名利,但李家也是知道她的价值的。
朱三民愣了半响,他被女儿黝黑深邃的双眸盯得出神,女儿虽然聪明,随意,但对媳妇这件事上,她从来都是上心且有原则的,无人能改变。
“嗯,你说的有道理,再说五两银子在村上怎么花都花不完,”朱三民算是同意女儿的想法。
再说五两银子真的很多了好吧,天天吃白米饭砍肉都有的剩。
刘氏见二儿子也同意,气的天都要塌下来了,竟然减月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呢,她即愤怒又委屈,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哭了起来。
“天杀的,欺负我,虐待我,苛刻我,我干脆死了算了,省得天天被气,”刘氏的声音更加悲惨了,但这次估计真的悲惨了。
院子里的人通通往他们看去,但都表情怪怪的,俩个老人一个月五两银子还少啊,这也叫虐待啊,天知道一两银子都可以活两个月了一家人。
“吃饭了,”姚阳炎从厨房出来喊道,他在厨房忙活,还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
但看到老太婆在哭时,他非但没有同情还觉得怪怪的,这老太婆又想来坑大萱家,真是不要脸。
“奶奶,吃晚饭了,家里人多,不吃就没了,”大萱慢悠悠说道。
说罢拉着朱三民就走了,众人也跟着进厨房,他们一来不喜欢刘氏,二来也管不着这使,还不如当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一哄而散以后,刘氏再也哭不出来,她肚子经过刚刚的闹腾,早已消化完吃的肉,现在肚子又饿了。
管他呢,想着刘氏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去提水洗脸,再然后就进去拿碗筷盛饭吃,大萱当没这个人一样,姚氏刚想说什么,女儿一个眼神瞪过去,姚氏只好低着头默默扒饭。
她也知道女儿是为她好,只是她有些不忍心,不过女儿既然不让她出声,那她就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