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相外面君子内里小人,他的那些个得力属下跟他一个样,只要管用法子无所不用其极。
“这么说来,陈昌平也没有说错,”皇后叹道,“那广海宣家是有些本事,能收揽到这等奇士。”
宝络笑着点了下头。
是有些本事,不过到头了。
“他们这是托大了。”皇后想了想,又道。
想来是在广海独霸久了,家中有些能人,家族子弟又成器,就高看了自己两分罢。
广海宣府到底只是归德侯府分出去的一个分支,早与京城无关,他以侯贵之姿蛮横霸道闯进京城来,是当京城无人了。但这般托大,实在不是一个受过家族熏陶的侯门之后所为,皇后也是猜不出那广海来处理后手的二老爷是怎么想的,宣府怎么就派出了这般的一个人?那宣岳普身为其侄,自入京到现在被押,也没见有这等猖狂呀?
但皇后转念一想,这是出了珍妃的广海宣家,又不觉得奇怪了。
这一点,二老爷身为珍妃的父亲,父女俩其行事的胆大还真是如出一辙。
“那宣府,根子早就烂了,说倒不过片刻之事,”宝络搂住了皇后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耳语道:“但他们若是成事了,一飞冲天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朝廷的博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看谁下手狠快准,谁就能站在高位不动,他们这次不是败在了他们的托大上,而是败在了他们宗族的嫡子丞相手里,丞相比他们强,丞相活着,丞相比他们弱……”
皇后耳朵颤抖。
宝络含着她的耳,最后轻言了一句:“丞相死。”
历朝历代的功过成败从来与善恶正义无关,就看当时谁活着站在台子上,权掌在谁手里,笔握在谁手里。
这日长公子大上午才出去,许双婉陪他用完早膳歇息了会就去眯了一觉,等醒过来,晌午已过。
听轩堂那边来报,说侯爷吃药了。
许双婉昨天自从听轩堂出来,就撤走了自己的人,随后放了小妾进去,就连公爹身边的老人她也没允人进去侍候。
这等时候,老人还是别出现的好,省得公爹脸上挂不住。
许双婉给公爹留了颜面,又有小意柔顺的小妾安慰,她倒也不怕公爹再跟丈夫置气不吃药,活活把自己气死。
说来,公爹跟婆母还是很相似,他们差不多一样的性子,不愿意担事之余又有些躲事,这性子有不好的地方,也有极为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易于宽恕自己,身上一身轻,日子当然要比常人要过得容易点。
这是享福命。
公爹那边愿意吃药了,想来等过了一段时间,等时光消磨了这段难堪,往后日子还是能接着过。
归德侯府因长公子下令戒严而起的人心惶惶在长公子夫人回府后,府里就全然平静了下来,管事的有了能作主的主心骨也是长吁了口气,不像之前草木皆兵,就怕手上出了篓子在长公子手里性命不保。
定府里的人心很容易,毕竟这是她掌家的侯府,但姜家那边就不太好把握了,许双婉回来两天了还在斟酌去姜家的说辞,姜大夫人就着人来传话,说她听说许双婉身子不太好,想过来看看她。
许双婉当下释然,派了采荷过去接她。
姜府跟侯府的情份还是很不一样,这次是侯府拖累了姜家,但这些年里头侯府也是感恩姜家的,这几年两家有来有往,长公子对其的帮扶也不小,大舅母一家知道长公子和她的为人,想来也不会为难他们。
姜大夫人一见到许双婉就摇头道:“瘦了点。”
“长在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