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老人不客气地反问,口吻嫌弃,一副巴不得他死的样子。
墨沉霁无奈地低声一笑,似颇为头疼,“师父云游四海,我也许久未见他了。”
飞鸿老人淡声低语,口气明显正经起来,“我与你师父是五十几年的对手,更是仇人,于情于理我都不愿帮你,但你是这代的神医谷主,几分面子还是要给,几百年来,天下苍生几度陷于疫病之苦,灾除国安,神医谷功不可没。”
墨沉霁抬起纯黑如墨的双眸,看向飞鸿老人,眸光郑重而坚定,“晚辈定不辱神医谷主之名。”
飞鸿老人看着他,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人,那时,也是这副坚决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小子,有什么说吧。”
墨沉霁直言快语,“晚辈想请尊者断了武威将军府的财路。”
飞鸿老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满眼精光,“这——你是要插手朝政之事?拉武威将军府下马,振兴镇国将军府?当年的事情,我虽知晓不多,却明白一点,镇国将军府没落已是定数,因为上头那人,不允许它再重掌兵权。”“你若安分做个无能少爷,一生富贵安稳也不是难事。”
墨沉霁的眼眸漆黑如夜,褪去了往日的温和之色,变得朦胧凉薄,让人看不出情绪,淡色的唇抿成一线,清绝的容颜,贵气天成,镇定从容。
此时的他,是风度翩翩的优雅贵公子,更是胸有城府气度不凡的野心家。
“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我镇国将军府也不想趟浑水,但早在十四年前,就卷入其中,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先皇在世时,极度重文轻武,武将官职不断削减,冗余的文官官职不断增设,军事方面财、政均遭受打压与冲击,启尚国的兵力迅速削弱下去,到了后期,镇守边关的将士财粮紧缺,军饷断掉也是常事,几场险失国土的危险战役也没有让先皇清醒过来。
十五年前,明安帝登基,实施新政,力图修正朝中文武失衡的天平,奈何为时已晚。
南跃国大举进犯启尚国边境,三十万铁骑如入无人之境,以势如破竹之势连夺五座城池,而朝中唯一能上阵御敌的只有镇国将军墨孤一人。
将有勇而士无力,兵力相差悬殊,墨孤再勇谋也无济于事,节节败退,军中士气一落千丈,城池不断失守,国危矣。
丞相谢重自荐亲上战场,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参与的第一场战事,胜了,守住了即将失手的第十座城池,紧接着墨孤领兵乘胜追击,夺回一城。
与南跃国的对战终于有了起色,军中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然而下一场战役,墨孤中了南跃国的圈套,六十万军力葬身溧水河。
启尚国,彻底败了,割地求和,每年进贡,嘉王府年仅五岁的世子澹台无昭被送往南跃皇宫做质子。
墨孤成了启尚国的罪人,撤去官职,被夺军权,仅剩的十万墨家军握在明安帝手中,因嘉王爷澹台礼力保,为墨孤说话,明安帝又念及老镇国将军的卓越军功,没有赐死墨孤,也未夺取他镇国将军的封号。也是从澹台礼力保镇国将军府的那一刻起,镇国将军府已经成了嘉王府的附庸。
十四年来,澹台礼谋权篡位的野心越发膨胀,暗地动作越发频繁,被他掌控的镇国将军府不可能置身事外,无论墨沉霁是否心甘情愿为澹台礼效命,眼下他都挣脱不开。
然,墨沉霁依旧有他自己的思量……
“不瞒尊者说,晚辈的表妹马诗琪被御史府二小姐马诗云所杀,她的母亲是武威将军的嫡亲妹妹,晚辈要为她报仇。”
墨沉霁要整垮武威将军府,为马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