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常瑞察觉到她并未离开，遂皱了眉，“乌丽娜，你还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乌丽娜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你陪我去后院收拾一下东西，”屠苏常瑞一面往后院走，一面道，“顺便和你商量件事儿。”

    方无讳微微颔首，笑着调侃她，“这乌丽娜怕是爱上你了。你要不要收了她？”

    屠苏常瑞横他一眼，“你很想我收她？她很粘人的。”

    方无讳轻笑出声，拍了拍屠苏常瑞的肩，“好了，开个玩笑。什么事儿要和我商量？”

    屠苏常瑞回之一笑，说道，“我手里没有南齐的详细地图，这一路往北，若是走官道，怕咱们明儿就被劫了。”

    “这个不是问题，”方无讳举起右手，用食指指了指他的头，“地图都在这儿呢。不过，今晚和明儿估摸不能休息。等明晚到了蒙顶山脚，咱们才可以歇下。”

    屠苏常瑞点点头，“然后咱们翻山？”

    “对，翻过蒙顶山，再沿着狄河一路往北，就到了北狄境内。”方无讳顿了顿，又道，“我们是没问题，那乌丽娜能跟得上？”

    “她跟不跟得上，我都得带着她。她不仅是可汗最疼爱的夫人，也是咱们回了北狄都城，进入皇宫的通行证。”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方才她父王的话，“无讳，如果有朝一日你有了……”说至此，她的心似针扎般疼。

    方无讳沉下脸，停住脚步，“我有了什么？”

    屠苏常瑞长叹一息，抬起头，正视着他暗黑如潭的眸子，“如果你有了中意的人，就告诉我。我绝不为难你，会……成全你们的。”说着，她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忙加快步子，希冀逃离这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方无讳长臂一探，一把抓住屠苏常瑞的胳膊，“我心里有个中意的人，我把她放在我的心尖上。三年前，她在我心里就已经是我的妻了。她因大火亡故，我便发了誓，今生不再续娶任何人。”

    “可是……”屠苏常瑞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方无讳摇了摇头，“没有可是。因为这件事，我也得罪了皇上。原本，我接孟京回京以后，皇上是要给我和长平公主赐婚的。”

    “无讳……”屠苏常瑞怔怔地望着方无讳，“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父王呢？”

    方无讳淡然一笑，“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无关。它带来的任何后果，我都会承担。”说着，他抚了抚她的头，“走，咱们赶紧去收拾东西。”

    屠苏常瑞点了点头，与方无讳一同走进了后院。

    屠苏常瑞收拾妥当东西，又去找屠苏疏风拜别。但屠苏疏风却不肯再见她，她只好在门外再行三叩首礼后，捞起一旁的媚姬，上马离开了别馆。路过淮南王府外的长街，她就要放下媚姬，媚姬却突然醒了过来。

    媚姬怔忪一刻，忙死死抱住屠苏常瑞，哭道，“殿下，求求您了，都到这儿了，您就救救奴家的弟弟吧。王爷说了事儿办不成，奴家姐弟都会被再卖进窑子里的。殿下，奴家的弟弟才八岁，您就当可怜可怜他，好不好？殿下，您是草原上的英雄，是西域的英雄，您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她紧紧攥住屠苏常瑞的衣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