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萧长懋之谋
不了记卿之仇。这一条卿心中当自知。” “臣奉诏讨捕逆贼,何罪之有?便是满城议论,臣亦无所惧。又何惧庐陵王私怨!”胡谐之大义凛然严肃道。说起来他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做作,当初的确是萧赜下的诏要他去抓的萧子响,而且萧子响也不是他杀的,杀他的是丹阳尹萧顺之。他只不过没有答应萧子响回建康求见皇帝的要求罢了,而且这都是萧长懋的主意。 “嗯!”萧长懋右手食指敲击着车壁,沉默了片刻道:“萧顺之病情如何了?还能不能撑的住?他这丹阳尹的职位孤为他固保数月之期,内外臣僚已多有非议,若再无起色,孤也不好强为了。” “这……”胡谐之犹疑道:“臣近来已经多次派人前去探视,太医令也去过,说难过本月,这两日萧家诸郎都足不出户,看来萧丹阳大归之期似已至。” “既不能痊愈,何不早言!至尊已为丹阳尹之事两次告谕孤。却叫孤白白遭了斥责。”萧长懋说着面带恼色,捏着拳头捶了一下车壁气愤道。 胡谐之见此心中微有不适,不觉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萧顺之好歹也是受了萧长懋之令杀死皇子的,可谓拿着全家性命冒了大险。现在眼见萧顺之都要死了,萧长懋竟然还说出这种无情之语。 不过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听说萧衍有个女婢被发卖到了庆义馆,萧衍曾派人去庆义馆讨要未果。此事卿可知?”萧长懋想起放下萧顺之的烦心事这两天听到的一个流言,随口说道。 他倒不是真的对萧顺之毫无感情,只不过萧顺之也不算他的绝对心腹,而且他已经有了给萧顺之安排后继者的腹案,要不是因为萧顺之的病一直拖着,他早就去向萧赜推荐了。现在知道萧顺之好不了了,不免心中烦恼。 “臣也听说过,此婢听说是萧丹阳故吏之妻,为衍妻郗氏所发卖。” 故吏之妻?那怎么成了萧家的奴仆? 萧长懋脑中闪过这个疑问,但只觉不值一提,并没有说出来。 “萧衍怎么说?” “萧順之终没之期已在眼前,萧衍侍疾不暇,哪里有空闲计较?看来他许是就此认下了。”胡谐之回话道:“殿下,可有何吩咐?”他以为萧长懋又有什么主意了。 “若是孤遣人去庆义馆为萧衍讨还此婢,卿看可行否?” “殿下若是开口,庆义馆岂敢不从?只是,恕臣直言,殿下国之储贰,屈尊只为一婢,恐为士人所笑。” 萧长懋笑了笑,说道:“孤戏言尔!” 萧长懋与萧子良之母早已去世十年了,萧赜即位后,没有册立皇后,只因张淑妃生了第三子和第四子,便将宫中诸事托给了张淑妃管理,只不过因为不想让外人误会,并没有让张淑妃入住皇后的寝殿——显阳殿。三年前,萧长懋讽人劝谏,萧赜这才将张淑妃在后宫的管理权收回,此事自然与萧子卿兄弟结下了仇怨。 而萧子卿兄弟在其母张淑妃得势时,于萧长懋兄弟面前不免有张狂之举,比如,曾经将准备分拨给他的宫婢私下选走了好颜色的,又比如,萧子响出任荆州刺史时,萧长懋派人代为饯行,不想萧子响却自称饮酒不能过量,只饮了半杯便罢。如此种种更让萧长懋多年记恨于心。 自从四日前他在东宫得知了张淑妃与拓跋慎的关系,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萧子卿此人一向有轻佻的毛病,说话做事有时候不知尺度,对朝廷的典章制度也了解不深,偶一得意便有轻狂之举。现在他和北使既然是远亲,若是能于两人交接之中,抓住萧子卿失礼违制之失,轻则治他个轻慢法度,重则治他个里通外国。若能就此废掉萧子卿当然最好,即便不能也不过是浪费点功夫。所以这两日,他便吩咐了胡谐之去收买萧子卿邸中臣仆奴婢,好做他的暗间。 没想到今日在宫中遇见了皇帝宣召萧子卿,原来是皇帝决定后日一早去幕府山行猎,准备请北使同去,所以命萧子卿设宴转告北使此意。此事让他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所以才有了刚刚再次嘱咐胡谐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