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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是不是你?
,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还是郭婉的嫌疑最大。

    恨只恨,再是怀疑,那韩氏的嫁妆到底是被程氏昧下的,再追问下去,不过徒惹难堪罢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郭婉,阴沉的视线,扫向郭准。

    风拂了进来,吹得满地纸页四散,郭准仍旧一张一张拣拾着。

    他的衣袍早便染灰,发髻亦散乱,可他却浑似不知,一时爬来、一时又爬去,俊美如少年郎的面容上,此时已是灰一道、黑一道,极是狼狈。

    “我瞧瞧我瞧瞧”郭准仍在喃喃自语着,微颤的音线,嘶哑而又沧桑。

    他确实是要好生瞧瞧。

    那般漫长的岁月,他熬着、活着、喘息着,生生将自己变成一棵木头,闭着眼、捂着耳、堵着心,将身外一切,尽皆隔断。

    可现在,他想要张开眼,好生地瞧一瞧,这许多年来,他以那可怜又可笑的一点儿执念麻痹着自己、蒙昧着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始终不敢回顾的过往,又到底是怎样地污浊、肮脏,、人作呕。

    他头一次觉着,他该好生瞧瞧。

    张大眼睛、竖起耳朵,用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好生地瞧一瞧。

    不知何时,风已止息,公堂之下,一人匍匐,二人僵立,剩下的那一个,仍在笑。

    然,笑得再美艳、再绝丽,那眼底的苍凉,却掩不去。

    不觉间,满地纸页,已然只剩了一张,便落在长公主裙畔。

    郭准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探手欲拾。

    可谁料,他的手才伸出,一个身影陡地撞上来,“砰”,重重一声,直将郭准撞了个仰面朝天,手上纸页登时又散了满地。

    他飞快翻身,两手扶地,抬起那双血红的眼,看向来人。

    在他的眼前,是一张放大的、铁青的脸。

    是长公主。

    长公主直身而起,居高临下地望他。

    这个驯顺得几乎不像人的男人,俊面微汗、满身黑灰,倒比从前多了一分活气儿。

    长公主心底蓦地刺痛,似无数尖刀死命绞拧,疼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她张大口,如一尾行将窒息的鱼,拼尽全力、费力地喘息着,铁青的脸渐渐憋得发紫,突然毫无预兆地俯身,拾起口供抓在手中,用力一扯。

    “嗤”,一声轻响,那纸页登时扯作两片,她两眼暴突、五指簸张、额角青筋根根凸起,狠狠将那白纸扯得粉碎,霎时间白屑如雪,飘落而下。

    她也不说话,将纸屑一抛,弯腰再拣几张,如法炮制。

    一瞬间,细碎的撕纸声,如一道又一道细小而锐利的风,切碎满室寂静,搅动每个人的耳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