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便已星散了。”
她惘然地低下头,目中拢上一层清愁:“和陈大姑娘一样,大姐姐也是要远嫁的,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京城一趟。”
语毕,转望陈滢,双眸盈盈如诉,语声亦如叹息:“不满陈大姑娘说,这些日子来,我总会想起那些过去的事儿,觉着就跟做梦一样,且越是想便越是真假难辨,有时候想得魔怔了,就觉着那些事儿可能真就从来没有过。”
她瞬也不瞬地看住陈滢,水波弥漫的一双眸,将所有情绪皆掩去:“陈大姑娘,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样觉着呢?”
很明显的示好之语,意在表明,往事已矣,何必再提。
陈滢侧首看着她,唇边聚起古怪的笑:“我没觉着。从来就没有。”
仍旧答得简短,也仍旧有毫不掩饰的冷淡。
谢妍那张娇美的笑脸,似是“啪”地一声,裂了条缝儿。
然而,她反应极快,立时佯作拢发垂首,一息后,再抬头时,仍旧是娇艳甜丽的好女子。
“啊哟,陈大姑娘可真好玩儿。”她笑掩着半面,眸光微闪:“我不过说句顽话罢了,陈大姑娘竟还当了真,委实有趣儿得紧。”
陈涵恰在此时走来,正闻话尾,顺势接口:“什么事儿这么有趣?谢二姑娘也说给我听听。”
谢妍看她一眼,唇角微翘:“不过两句闲话罢了,陈三姑娘不问也罢。”
说到这里,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张大眼睛看了看陈涵,又看向陈滢,蓦地“噗哧”一笑:“哎呀,我忽然发现你们两个都是三姑娘呢。一个从前是,一个现在是。”
虽笑语嫣然,用字却极毒,挑衅之意亦极明。
两府分宗,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且时至今日,坊间亦仍有永成侯陈勋胆小怕事、逼迫庶弟;许老夫人残害庶子等诸多传闻,说得非常难听。
身为大楚顶级勋贵,自免不了悠悠众口议论,只是,背后说说也就罢了,如今可好,谢妍几乎就是明着点了出来,用心之险恶,可想而知。
陈涵登时大怒,立起眉毛就要发作。
不想,她尚未开言,谢已经飞快地开了口。
“哎呀,我说错话了。”她面色惶惶,一双诚恳的、满含歉意的眸子,乞求地看了过来:“三姑娘恕罪,我失言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陈大姑娘也请恕了我,我只是一时口快,并无别意,更不敢冒犯您二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