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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不肯来见
    那女子手捧烛台,面上悬一抹近乎嘲讽的笑,缓步行至正厅,将烛台搁在案上,顺势坐进一旁的扶手椅,随后,便一动不动。

    院中阗寂,静听时,似能听见雪落的“簌簌”声。

    女子笔直地坐着,面无表情,如泥塑木雕。木然的视线,空得好似落不到实处,又似穿过了墙壁与满院夜色,穿过这漫天纷飞的大雪,飘去了极远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嗒、嗒、嗒”,门上骤然响起剥啄声。

    那声音很轻,含着一种奇怪的节律,或停或响,重复了三个轮回。

    女子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终于活过来一般,将身子往椅背一靠,唇角浮起一个端庄的、从容的笑,慢慢地道:“进来罢。”

    “咿呀”,门被推开,两个人影闪身入内,一见女子居中端坐,忙上前屈身见礼:“末将沈靖之(白老泉)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请起,坐下说话。”康王妃此时已是满面含笑,仿佛之前的嘲讽与木然,从不曾出现。

    二人依言起身,其中那身量瘦伶、高得有些古怪的男子,粗声粗气道:“娘娘见谅,末将需得先解行缠,这假脚实在他奶奶地难受。”

    这说话者,正是侏儒白老泉。

    话一出口他便觉失言,忙不迭又请罪:“末将是粗人,娘娘别与末将一般见识。”

    一旁的蛇眼男子——即沈靖之——亦躬身道:“老白平常便是如此,娘娘万勿见怪。”

    康王妃笑了笑,面上疤痕扭曲,瞧来颇骇人,然语声却很柔和:“两位将军太多礼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语毕,伸手一指西次间:“那屋子是干净的,白将军请便。”

    白老泉告了个罪,飞快退下,不一时,西次间便传来窸窣响动,正是他在拆解行缠。

    康王妃目色微动,转望向沈靖之,静默片刻,低声问:“你与他……见过了么?”

    这个“他”是谁,她知道,沈靖之亦知。

    他面色一寒,沉声道:“回娘娘,末将确实见过他了。”

    “哦?”康王妃抬起头,目中似闪过一星光亮,话音里也像是隐含着期盼:“那他是如何说的?他何时会来此处?”

    “他说还要再等。”沈靖之道,面色越发阴沉:“末将要他定个准日子,他也答得很含糊,还托末将转告娘娘,等这个年过完了,京里的风声也彻底平息了,他应该就能抽出空儿来了。”

    他“呵”地笑一声,语中满含讥讽:“若依末将看,他怕是吓破了胆,短期内应该不会来了。”

    康王妃点了点头,既未惊讶,亦未恼怒,甚至连失落亦无,只淡然地掠了掠发鬓:“好,我知道了。”

    这其实早在她料想之中。

    那人来或不来,她根本一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远在他乡的一双儿女的消息。

    只目今起来,这一、两个月里,她是听不到孩子们的消息了。

    不过,只要那人无事,她的孩子们必定也无事。

    她轻舒了口气。

    如此也好,她也能落得个清静。

    老实说,每每委身于那人时,身体的欢娱固然叫人贪恋,可是,她也会免不了去想,除了空有个“王妃”名号,她与那沿街叫卖的烟花女子,又有什么不同?

    同样以色事人,同样将身作凭,无论为的是钱,还是为的权势,两者之间,委实并无差别。

    “照末将看,干脆一刀捅死那‘鸡儿胆子’得了。”白老泉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满脸地阴戾,“那小子根本不当事儿,早就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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