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平之想起那贾公子是谁了。那人根本不姓贾,怕是自己听差了。那人是吕不鸣的弟子,姓木名岫,是两广豪族惠州木家的当代家主。怪不得自己看他似曾相识,当年他父亲去世,林平之随林震南去奔丧,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另外几声训斥却是从二楼传下来的。
林平之彻底明白了,二楼之上是华山弟子聚会之处。那中年汉子在这里大放厥词,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怪不得方才茶楼一楼的江湖好汉们神情如此诡异,怕是大伙儿都知道二楼上有华山派的人,只有这两个江湖汉子刚刚进来,并不知情。
看着那白须老者面带冷笑,茶楼众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林平之心知,这又给自己上了一课。常听父亲说人心险恶,果不其然。林平之啊,林平之,要时刻牢记,时时提防。
那中年汉子此时还不明白,那就是在江湖上白混了。顿时面如死灰,站着那里浑身颤抖,被那“六哥”指着鼻子大骂也是不敢还口。
“蹬、蹬”几声楼板轻响,二十余名身着青色布衫的华山弟子从二楼鱼贯而下。
为首的两人,一个二十五六年纪,清秀挺拔,耳目灵俐,有人认出是华山岳掌门的三弟子梁发;另一个二十三四年纪,中等身材,面相朴实,有人叫出声来,此人是华山岳掌门的四弟子施戴子。
林平之冷眼旁观,那肩膀上有只猴的排在第四,木家家主木岫排在第五。后面的华山弟子均是二十左右年纪,虽然容貌各异,但个个英气逼人。
此时茶楼里一片安静,只有那“六哥”还在愤愤不已。那中年汉子已经抖成了筛糠。
梁发向前迈了两步。轻声道:“六子!少说两句吧!”
那“六哥”忙向他深施一礼。“梁师兄!”
那“六哥”,便是惠州大车店的小伙计赵六。前些年,吕不鸣在惠州时与他混熟了,他死乞白列的要拜吕不鸣为师。可是吕不鸣早就没有了收徒之意,再说这小六子也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岁,质资也不是太高。最后被他缠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传了他一些华山外门的拳脚功夫和刀法,将他列为华山外门弟子。小六子也算是争气。木岫念在同门之谊,将他招入木家护卫,这些年风里雨里,潮里浪里的扑腾着,大大小小立了不少功劳,颇得木岫信重。这小六子对吕不鸣是感恩戴德,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看待,自是听不得别人对吕不鸣的半点不好言语。
梁发看了看那中年汉子,心中一声长叹。此人言语虽然多有加工演绎成分,可是华山派中条山遇袭却不是假的,小师叔至今生死不明也不是假的。虽然派内上下严禁传播此事,只是将此事在五岳剑派高层进行通传,请求各派协助查找丛不弃的下落。
但是纸终归包不住火。这短短几个月,消息便传了出来。
此人当众胡说八道,定要予以惩戒?轻了,让江湖中人小看;重了,让江湖中人耻笑。
“这位兄台。祸从口出。切记,切记!”
“是…是…,在下…方才多喝了几杯,说的都是,都是酒话,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酒话!更是不要乱说。”
说着梁发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碟子,碟子里还有十一二颗蚕豆。随手一抛,连碟子带蚕豆都飞到了半空。
却不知梁发何时长剑在手,只见灯光下几道银光一闪,“叮”的一声。
长剑平平举起,那碟子已经削为两半,一前一后落在剑身上。
梁发将长剑倾斜,两片瓷碟滑落到桌面上。这才收剑入鞘。
“大伙儿,回去吧!”说着,梁发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