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闻言微笑不语,轻抿一口杯中酒,轻咋几声,回味女儿红的甘醇。半晌后,似是意犹未尽的长吁了一口酒气。温声说道:“不过是受人之托,略使些小手段而已。”
“您老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夫姓曲名洋,忝任日月神教长老。”
雨水渐渐停了,“陆羽茶楼”曲终人散。
林平之佝偻着身子,信步游走在衡阳城内。他也曾无意中来到刘府,只见到刘府门前灯笼高挂,贺客如云。今天不是正日子就如此热闹,想来过两天金盆洗手之日,正是一场武林盛会。雨中观望,眼见得他人豪宅之中宴宾客,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林平之一时间感到索然无味,兴致全无,郁郁而回。
此时街头行人稀少,灯火渐息。黑暗中,他小心走在被雨水淋湿的青石板道上。远远看到街头一角,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水气氤氲。走近才看清是一挑馄饨担子,一位老者正站在馄饨担子后面忙碌着。
“客官可要吃一碗馄饨。小老儿的馄饨九文钱一碗,便宜实惠,味道鲜美。”老者热情的招揽着。
林平之看那老者须发花白,枯瘦的皮肤,佝偻的腰身,一笑起来更显得满面皱纹深重,年纪要比父亲大许多,也显得苍老许多,这大晚上,依然为生活忙碌着。若是在以前,这种路边摊食,他是看都不看一眼。对于这老者的艰辛,更是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林平之却是心中一动,虽然腹中并不饥饿,但是仍然笑应了一句。“好啊!来一碗尝尝。”
“哈哈!多谢客官照顾小老儿生意。来来,快请坐。马上就好!”老者急忙从屉中取出裹好的馄饨和鸡蛋。“客官可要加个鸡蛋。一文钱一个。。”
“要一个荷包蛋。”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请稍坐。”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将馄饨和鸡蛋放入热汤中,取出干净瓷碗,撒入各种调料,盛取大骨鲜汤。一时热汽升腾,香味扑鼻。
“给我来一碗馄饨,加一个鸡蛋。”夜色深处,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
林平之闻声观望,只见一人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来。
见又有客人上门,老者却是高兴。“好的。客官先请坐,马上就好。”
只见这人来到摊前,林平之大吃一惊。只见来人脊背高拱,满脸麻子,面色焦黄,左腿似是有伤。
“哟!这么大的一个衡阳城,两个驼子能在这馄饨摊上相逢,也是缘分。哈哈!”来人倒是个好性子,见到林平之的模样,便是哈哈大笑。
“确实是缘分。嘿嘿!”林平之干笑两声。心说,小爷这“驼子”是西贝货,你背上的却是真驼。
“哎呀!这雨终于停了。忙了这半天,倒是饿了。听兄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却不知是哪里人士?”那驼子很是健谈,坐下来后,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是洛阳人士。到衡阳是寻亲的。”林平之很是谨慎的回答。
“从洛阳来的。也是千里迢迢啊。老弟这洛阳话里还带着些闽地口音?”
“我祖籍在福州。父亲这一代迁到了洛阳,小时在福州生活过。所以有些闽地口音。”林平之越发慎重,也有些不耐烦。
“是啊!乡音难改啊。福州是个好地方,我前些年去过。福州有家镖局很有名气,叫做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我倒是有幸见过他一面。却不知老弟知不知道?”
“这个倒不知道。我小时便离开福州了。”林平之心中一震,背过身去,闷声说道。
“是这样啊!那个”
“馄饨来了。”老者将一碗滚烫的馄饨送到林平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