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为大长公主之女,可是母亲不能帮我许多,以二嫁之身进入国公府,还是当个继室,众人皆以为这门亲事很公平。都不是头一回,谁也别嫌弃谁。实则不然,这世上哪有男女平等一说,逢年过节,都要把前任二夫人的牌匾摆上来,让我这个继室叩拜,他可用叩拜我那早死的亡夫?”
华旋用锦帕擦去小姑娘额角的细汗,冷笑着自言自语。
“夫人。”琵琶惊呼了一声。
华旋的大丫鬟红苕,立刻伸手挥了挥,让屋内的小丫头们都退下,以防隔墙有耳。
“如今他的亲生女儿,推我的玉儿掉进了池塘里,寒冬腊月的池子,生生在冰面上砸出一个坑,险些就救不上来。他们颜家也不是什么金银窟,我不稀罕这香饽饽,不若就求他一封休书,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也好过让我儿受苦……”
华旋一向性格要强,但是此次当真是心痛。
她不是不能受委屈,而是不能看自己女儿受苦,当下情绪上头,就想不管不顾地带着颜如玉就此离开。
“夫人,使不得啊!”
红苕与琵琶皆是大惊,纷纷跪倒在地上,脸色吓得惨白。
一直躺在床上装晕的颜如玉,此刻着实不好过。
特别是华旋边说边滴滴答答地落泪,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她的脸上,连她的心都跟着烫了起来。
“夫人,二老爷回来了,他直接手拿着马鞭冲去二姑娘的院里,让人把院门关了。谁都不许出入,听说二姑娘已经叫起来了,这会子肯定是用马鞭开抽了。”
华旋的二等丫头冲了进来,急声通传。
华旋微微一愣,眼泪倒是止住了。
她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帕子打湿,小心地放到颜如玉的额头上,才沉声道:“抽得好!抽疼了抽狠了,她才知道怕!”
这两句话,她说得字正腔圆,足见她对这个害了她女儿的姑娘,有多么的痛恨。
颜如玉的眼皮一抽,想起书中的情节,华旋当时没有去阻拦,颜宝珠被抽得很凶,卧床两个多月才好。
虽然爽了一时之气,但是刻薄后母的名头,华旋是没有躲过。
而且至此一生,颜如玉与颜宝珠这对继姐妹都是不死不休,谁都没讨到便宜。
颜如玉一想自己最大的敌人还没来,这种小敌人能化解就化解,免得最后敌人们成了朋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哪怕再如何媚骨天成,嫖这个勾那个,最后还是逃不开身死被万人唾骂的命运。
“娘。”她哼哼唧唧地开了口,悠悠转醒。
“玉儿,我的儿,你终于醒了。可还认得娘?”华旋立刻低头看她。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便彻底醒了过来。
那双被眼皮遮住的眼眸,终于像黑珍珠似的,露出了它的光彩。
挺翘的鼻子皱了皱,她哑着嗓子道:“娘。”
一旁的琵琶立刻倒了一杯温茶来,小心翼翼地想要喂她喝。
哪知道颜如玉顾不上喝茶,被华旋半抱着坐起来之后,便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像是归巢的倦鸟,再次找到了母亲,便舍不得离开了。
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温度,华旋哪里还能忍得住,再次红了眼眶,抱着她就开始哭。
“我的儿,你受苦了。等颜宗泽用鞭子抽完颜宝珠,娘就带着你去要一封休书,离开这欺人太甚的颜家。以后娘什么都不要了,就护着你,有你外祖母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颜如玉急得很,但她还得拿捏好措辞,否则以书中人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