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颜宝珠看见的话,她肯定以为之前看到的木头桩子绿竹,是假的。
“她抄的书带来了吗?”颜宗泽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清晰可见了。
“带来了。”绿竹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边轻声建议道:“主子,您还是找太医来给二姑娘瞧瞧吧,奴婢瞧着她是真的身子不大好,谁都碰不得,脆的跟琉璃娃娃似的。”
“啪”的一声闷响,颜宗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顿时绿竹就闭嘴了。
他手里拿着被揉得破破烂烂的书,沉声质问道:“这破菜饼一样的东西,你跟我说这是她抄的书?你为何不管管她,我不是跟你说了,管不住就动手,你客气个什么劲儿?上回我看你在围场上,拿把匕首把一匹疯马给捅死了,眼睛都没眨一下,怎么到她面前就成了孬货了?你姓绿不姓软啊!”
“奴婢动手了,碰一碰就留淤青。她说要去国公爷面前告状,奴婢就不敢了。至于书揉成那样,二姑娘怕冷,经常在炭盆里烤地瓜吃,地瓜刚出来黑乎乎的一团,没地方放她就会用现成的抄书纸包着吃。听她说很甜——”绿竹声音变小了许多,显然是心虚。
她的话还没说完,颜宗泽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反了她了!”他咬着牙,让人替他收拾好行头,气势汹汹地就准备走。
“板着一张脸,这是要往哪儿去?”华旋恰好梳妆完毕,立刻走出来询问了一句。
“教宝珠抄书。”他停顿半晌,才硬挤出这么一句。
“耐心点教,别又喊打喊杀的,没什么效果还让人笑话。”华旋四处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他不是去杀人的,才挥了挥手,叮嘱道。
等人走了,屋子里也一下子变得清净了许多,华旋伸了个懒腰,脸上还带着几分餍足的表情。
她伸手召来一个二等丫鬟:“去三姑娘院子里通知一声,二老爷陪着绿竹去找颜宝珠了。她这丫头真是把我当成刺探敌情的探子了,什么都要管。”
华旋边说边捏了捏有些酸的肩膀,红苕立刻十分有色地上前来替她按摩,待看到她脖颈上被吮吸出来的红痕,顿时就臊红了脸。
夫人和老爷可真够激烈的。
她当时在颜如玉的屋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过去,就是知道颜宝珠是个爱哭闹的,恐怕看见颜宗泽过去,那小丫头就扯开了嗓子嚎。
总得让颜宝珠挨上两鞭子,她再过去规劝,否则意难平。
当然面子上还得做出一副匆匆而去的架势。
“娘答应我的事情,肯定会办到的。”颜如玉勾唇一笑,苍白的小脸上总算见到几分暖意。
说笑过后,她倚靠在床头,面上又添了几丝愁绪。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说与奴婢几个听听,即使不能替您解忧,也能出出主意。”杏儿瞧着她眉头紧皱的模样,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立刻轻声问道。
“那日落水时,我与二姐姐争抢的几本书,如今在何处?”她问。
琵琶立刻道:“回姑娘的话,在二夫人那里。”
“替我跟母亲讨来,我有用处。”颜如玉吩咐道,立刻就有丫鬟出门去讨书。
“姑娘,二姑娘一向不喜读书,倒是在吃穿一事上非常专注。若不是有国公府嫡女的名头,她也进不了跟您一样的明德学院。你好不容易借来的这几本书,二姑娘明明就不稀罕,还要为了让您不痛快,硬是要抢一番。如今您占了上风,肯定是要让她难看的。”
杏儿一听说颜如玉去要书,立刻斗志昂扬起来,好像她已然看到颜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