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大概计算了下时间,估计离熄灯也不远了。黄小依这样一直不睡,也不是个事,但是苏晓再也不提换床位的事了,她刚为这件事写过检查。
她说:“黄小依,其实恐高症只是心理疾病而已,克服过去,就能治愈。”
“我查过资料,知道这恐高症也能克服,但我试了很多种方法,就是不行。”黄小依十分的苦恼。
说到这里,黄小依有些恨潘佳艺的闹事,否则现在她已经在下铺睡着了,哪还有这么多事?她在心里叹息,眼里泪水在转动。
苏晓却说:“要不,你拿块布先把眼睛遮起来,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就能上床了。现在还没熄灯,你快些上床睡觉吧,等熄灯了就不好爬上床铺了。”
那边潘佳艺说:“黄小依你还睡不睡了,窝在那里算什么事?真是矫情。童教官不是说了让军医给你诊断是不是恐高,等事情有了落实,自然会给你换床铺。委屈一晚上怎么了?”
苏晓却没有参与到她们两个的对话中,她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脱了外套开始爬上床。
她的脑子里跟个放电影似的,一直在回放今天跟童刚的接触的那一幕。
因为想着心事,却怎么也睡不着。听到旁边黄小依摸索着爬上了床铺,之后的熄灯,她还听到黄小依在那小声地抽泣着,因为她们上下铺离得近,所以听得清楚。
直到旁边床铺上的女兵说:“黄小依,你够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远在千里外的三河村,苏父也一直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身,坐到院子里,正默默地吸着烟,心事重重。
直到苏母也坐了起来,披着衣服下榻。现在虽然是初夏,早晚温差还是很大,不披上件外套出去,不小心就会冻着。
“怎么了,老苏?”她也坐到了他身边。“是不是在想兰子了?”
苏父吸了口烟,“老伴,你说我把兰子送到部队,是对还是错?”
“这是孩子的选择,她想要当兵吃皇粮,只要为孩子好,就没有错。”
“刚子这孩子也在部队,也不知道老童有没有跟这孩子说起兰子去部队的事,听说兰子所在的那个部队医院,就是刚子所在的旅团。要是有刚子在那边照应,兰子也能少吃些苦。”
苏母说:“刚子应该不知道兰子去了他所在的部队吧?他也不认识兰子,就是遇上了这两孩子指不定认不出对方。我觉得,你还是跟童政委说说吧,让刚子照应照应我们家兰子。兰子从小没怎么吃苦,这去了部队,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习惯,会不会受伤。”
一说到这里,苏母就落下了眼泪。
苏父见了,急忙过去抱住苏母,替她擦泪:“我们要相信兰子,她是我苏枰的女儿,骨子里是坚强的,肯定能挺过去。”
尽管这么想着,心里还是担心着苏晓,毕竟这是孩子独自一人出远门。
苏晓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先彻夜担心着自己的事情,还打算去询问童政委。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厉的惨叫声,把一寝室的人全部吵醒。
院子里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那是隔壁邻居赵大叔家里的种鸡,她家养着的是几只老母鸡,那是母亲用来下蛋的。公社里,社员只允许养五只家禽两只猪羊,超过这个数字就是资本主义,会被割资本主义尾巴。所以,家里只敢养四只老母鸡,还有一头猪。再多,也养不起,现在每家每户的口粮本就紧张,猪草更是被割得疯起,再多真养活不了。
没过一会,隔壁传来父母起床的声音,还有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
苏晓望着头顶的青旧帐顶,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