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印证了黎恭的招供。
将一众太医官兵安顿好,袁松越回了自己的下处,瞧见薛云卉正趴在桌上,指尖描画着一块树皮上的纹路。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走到她身边来,“总想不出来便算了,有些事需要机缘。”
薛云卉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把脑袋倚在他腹间,扯了他腰间挂着的令牌把玩,分散脑中的诸多思绪,她道:“嗯,我知道的。”
袁松越摸了摸她的脑袋,也看了一眼树皮,这样站着看似是和之前细看有所不同,可哪处不同他又说不出来。就像他自己说的,确实需要机缘。
“侯爷,那阴阳童血的事有眉目了吗?患疫病的这么多人,整个县乱糟糟的,真怕他们已经把孩子捉了去!”
袁松越道应该无妨,“按照那黎恭的说法,他是先行过来的人,他协助的人虽不知是谁,但应该是道录司的。我方才派人打听到了,道录司和监工的人约莫今晚才能到紫心山庄。不必担心,我已让当地卫所和官府清点百姓了。”
薛云卉缓缓松了口气,袁松越却又道,“穗穗可知这疫病因何而起?”
薛云卉一怔,袁松越脸色沉了下来,“方才我听闻当地知县所言,道是县里头一个发病的那家,官府在他家中寻到了一件非是这家人的衣裳。”
“衣裳?”薛云卉一愣,瞬间又明白过来,声音有些发冷,“莫不是从邳州来的衣裳吧?!”
邳州,正是去岁袁松越处置疫病的地方。
袁松越搂着她的后背,点了头,“恐怕正如你所说,衣裳的样式乃是江北去年兴起的样式。这家人捡了不知谁丢下的这件来历不明的衣裳穿了,没两日就患了病。一传十,十传百”
“侯爷当时没吩咐人焚烧?”
袁松越摇头,“自然吩咐人焚烧,只架不住有心人留了这一手。”
薛云卉目露了然,“我知道了,是中元节那次他们没能的手,所以才留了后手!黎恭知道这事么?”
“他不知道,”袁松越回道,“只听他的意思,恐怕连张家人都不晓得这场疫病是人为。”
“呵!”薛云卉一下子笑了,“是那人的好计谋!”
袁松越沉默,室内沉重地宁静。
“砰!”薛云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丧尽天良!”
是丧尽天良,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薛云卉同袁松越商量,明日潜入紫心山庄探一探路,正好全真还在山上等张家人接手这鬼庄子,她正好可以借顾凝他们的名义潜进去。袁松越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答应了,让她速去速回。
薛云卉难得轻松地笑了,同他调笑,“我的侯爷真个真地通情达理呢!是好夫君,没错了!”
被夸了好夫君的人却仍是不放心,事无巨细地嘱咐了许久,薛云卉终于被他唠叨烦了,便道:“侯爷,求你了,别絮叨了,我送你去军营行不行?”
袁松越朝她瞪眼,薛云卉却推起他来,只将他往门外推,“卢川县的百姓官兵都等着侯爷呢!侯爷快去!”
袁松越架不住她没正经的耍赖皮,被她连推带搡,送出了门了。
薛云卉终于松了口气,甩了甩脑袋找庄昊说明日潜入紫心山庄的事来。说了好一阵子回来,刚要坐下喝口茶,她这才发现方才扯下的袁松越腰上的令牌还在桌上,没给他系回去。
不会有人不认他这个钦差侯爷吧?那可就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