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在佛祖面前跪了一夜,念了一夜的经,以此来驱赶心中的杂念。
天亮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麻木,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许是这一夜受了凉,加上心事杂乱,了尘病了,病得还有些严重。
休养前,他特地嘱咐寺中的其他僧人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尤其是凉夕。
当然最后这句是他自己在心底加的。
了尘昏昏沉沉睡了两日,在第三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凉夕要还自己经书的事情。
于是了尘撑着病弱的身体,去嘱咐他的师弟,若有一名女子前来还经书,师弟代收一下即可。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一句,因为自己需要那几本经书,所以收到后便可以交给自己。
这样他就知道凉夕什么时候来过,也就可以安心养病了。
躺回床上后,没有一会的工夫,了尘又担心起来。
他担心凉夕不知道寺中的规定,知道自己不见客之后,会直接将书交还到藏经阁去。
藏经阁可是重地,而看守藏经阁的师兄脾气不太好,凉夕一个女儿家应该听不了什么重话。
于是了尘又起身,想赶去藏经阁嘱咐他的师兄一下。
若有女子来藏经阁还经书,不要多加指责,因为这经书是自己身体不适让她代还的,师兄先收下,有什么惩罚,后期自己承担便是。
自己病的这两天,凉夕不会已经去了吧?
了尘越想越担心,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经过前院的时候,许是以为凉夕此刻不会出现在菩提树前,所以了尘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走进前院。
然而——
“了尘师父,何故这么急?”
沐凉夕站在前几日与了尘相遇的地方,面露疑惑地盯着行色匆匆的了尘。
“我——”了尘万万没想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凉夕再次相见,一时语塞。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是特地去嘱咐师兄不要责骂她的?
此刻了尘才觉得自己应该是病糊涂了,竟然在想这些不怎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见了尘如此,沐凉夕抿着的嘴角微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难道了尘师父知晓我在这,特地来见我的?”
“沐施主说笑了,小僧又无预知能力,怎么会知晓沐施主在此?”了尘连忙解释,“只是有事需赶去藏经阁一趟。”
沐凉夕一听,没有做任何思考就问了尘:“我陪你一起去吧?”
“沐施主,藏经阁乃敝寺重地,非本寺僧人不得入内。”
“哦,原来是这样。”
沐凉夕点点头。
了尘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凉夕应该不会擅自去还经书,从而被师兄骂了吧。
“那小僧就先走了。”
了尘说完,就想离开,然而这次沐凉夕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与他道别,而是叫住了他,“等等。”
了尘只好停下脚步,回身问她:“沐施主可还有事?”
“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沐凉夕走到了尘面前,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盯着了尘的眼睛,出声询问:“十天前,也就是我第一次来光华寺的时候,了尘师父你是不是就站在大殿外的假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