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今日你我师徒重聚,为师就讲讲过去的事……”
至空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云末一直扶着额头看不到她在想什么,弋黎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挺混不吝的人,那时候看着别人修道想要得道成仙,我从没觉得那是我要走的路,早早的没了爹娘,一个人浪迹天涯,也过得潇洒自在,后来无意中与润元……以及玉清相识,我同他们志同道合,他二人于修仙之道颇有造诣,我便与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随他们一同修道。
再后来我们结识一真人,也就是我们的师父松泉真人。他瞧我们有天资,又说了许多我当时听不懂的话,问我们愿不愿跟着他修仙?我只觉得兴许好玩,便随润元、玉清拜了他为师,做了他众多弟子当中的三个……”
弋黎将酒一饮而尽,目光微闪,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三个虽在凡间甚有作为,但在师父众多弟子中却也没有十分出众之处,于是我们三个便一心修炼,终于有所显露,成为了名噪一时的‘神界三杰’,师父看重我们三个,教我们诸多本领,赐松凝、竹清、梅净三个字号给我们,取岁寒三友之寓……
我们三人由普普通通的凡人修炼成仙,又得道成神,三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润元玉清,呵,还有一个弋黎的名声。你们的师叔润元,他无意与这些虚名,仍心地澄澈,安分守己,可……玉清……他不满足于那时的境况,师父归于混沌后,我二人被他劝说多次,终是与他谋了他想要成的事……”
云末仍旧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像是睡着了,却又不是。
弋黎替云末倒了半杯,又替自己斟满酒,继续道:“事成之后,玉清成了天尊,我便入了这苍台山,润元成了阎君……”
他猛然灌了一大口酒进去,用袖子将嘴边擦了擦,眼底再无笑意……
“师父,待在这你可甘心?”
云末淡淡开口,至空以为她醉了,可那声音清明,又哪里有一分醉意?
“甘心……我自然甘心……我把自己困在这山上,万年不曾出去,可我心是痛快的,我不愿意替玉清做事……我不愿意……”
至空说不出来听完这些话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只有些无措的将那杯只抿了一小口的酒杯举起来,一饮而尽。
“师父,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弋黎猛然将垂着甚低的头抬起来,一双眼睛带着酒气有三分酒意望着云末……他最疼爱的徒弟……
那同他一样喝了好几坛子酒的云末却眼神明亮如带着森森剑气的长脸,直勾勾毫无顾忌的戳在弋黎的眼里,将他的一颗心戳了个窟窿……
“你躲在这里,说你不肯替玉清卖命,你与那些随意取人性命的神仙又有什么区别?你去看看这天下苍生,他们在你志同道合的师兄手下,过着怎样的生活?你去看看,你当初所助之人,究竟是怎样不顾这万千生灵,将他们置于水深火热的?”
弋黎眼里闪着腾腾怒气,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便登时碎了,连带着几坛子酒以及几盘子菜也七七八八零零落落碎了一地……
他暴怒的吼:“混账!”
他的吼声似乎还回响着,所有声音皆停止,满室死一般的寂静……她轻轻一笑,接着道,“不论你承不承认,今日这三界,今日的局面,神不像神妖不像妖!师父,有你一道功劳……”
她将那“功劳”拖的长了些,弋黎只觉得比方才碟子酒杯酒坛子都一气碎了的声音还要刺耳,他铁青着脸,低吼:“你给我住口!”
“那徒儿再问您,在您眼里,什么是错又什么是对?”
“对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