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云末便不愿安分靠在他的肩头,只微微向后移了移,至空便垂下目光将她拢的更紧,嘴唇贴在她的额发处轻声道:“是我,别动。”
云末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酥麻,她嗅了嗅他肩头,什么都闻不到,小心试探问道:“师兄?”
至空一只手臂将她完完全全护在自己身前,自指尖将自己的修为渡入云末的体内,他回眸,眼神陡然犀利,那黑雾为何如此熟悉……
不容他多想,大岭山山脉便要轰隆隆炸开,云末似乎分辨出来那妖气乃是他的,柔声道:“还好你来了。”
至空感触到云末双臂环住他的腰,双肢柔软而纤细,他缓缓一笑,再也听不到风啸山崩……同云末化作一黑一白两道疾风迅速飞离了。
不是温香软玉在怀便心无所求,而是想要的、心上的,刚好在怀里,如此便无谓。他们飞了尚远,至空远远瞧过去,大岭山上空尘雾笼罩,整座山一刹那间被夷为平地,他落了云,垂眸望着靠在他肩头的姑娘。云末感觉到已经落在了地上,笑了笑,抬头,睫毛在他下巴上微微扫过,鼻音软糯:“师兄,我怕……”
至空目光如水,他抬手将她眼尾处一滴晶莹的泪花擦去,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彼此睫毛碰触,他发了疯的想要将她的全部装进眼里,他真的是舍不得了……舍不得她为了他受一丝一毫的苦。
他捧着她的脸,虔诚而又专注,小心仔细的将唇印在她的眼尾处,云末笑,唇角荡漾着无尚好风光,她颇为漫不经心道:“我瞧不见,大概也听不见。师兄我讲话你可能听见?”
至空将她拥得甚紧,轻轻拍拍她的背,像在安抚她一般,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重重堡垒便刹那间崩塌了……
突的失了双眼、双耳以及鼻的感触论谁也做不到心中一丝不怕,云末胆一向大,在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她也怕了,只是实在是容不得她怕。你有没有过?独自担着痛苦抑或是委屈,即使整个世界对你都不友好、所有的一切都张牙舞爪,可你不怕更不会懦弱的哭。因为习惯了坚强面对,而遇到最亲最爱的爱人、朋友或亲人之时,所有的所有都不必隐藏。
软肋和柔软,在他面前不必藏起来。
所以云末哭的有点歇斯底里,她双手捏着至空的肩膀,头埋在他胸前,咬着唇泪如雨下。
她看不见了,真的看不到了……
风轻轻缓缓将树叶吹的沙啦啦响,将云末低声啜泣的哭声掩起来,同云末一般无二的难过悲伤溢满至空的眼底,他黑眸水雾朦胧,垂着眸子敛着极大的痛苦瞧她发顶。手臂被云末抓的极痛,他连动弹都没动一下,任由云末将他手臂抓的青紫。
半晌后,云末缓缓松开了手,脑袋还没从至空怀里抽出来,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让师兄见笑了。”
他抬手,只轻轻蹙了蹙眉,将她牢牢揽住,抬眸远远眺望,眼中却没有焦点,像是同云末讲,又像是呓语般道:“我定会瞧好你的眼睛,你信我。”
云末双目无神伸手在空中只挥了一下,至空就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她笑了笑,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道:找梭曼。
瞧她写完,他将她手心翻过来放在自己的掌心,一笔一划道:我在。
云末笑了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空洞洞茫然无措望着前方,他看她看了许久,云末聪慧自是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定然惹他伤心,便顺手从自己的裙边扯了一条带子下来,握在手中递给至空,笑靥如花:“师兄知我好面子,这幅样子就别叫旁人瞧见了。”
她眼底几不可查闪过一丝怯懦和小心,针一般刺在至空心上,自信如她,冷漠如她,纯粹如她,她何时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