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中,尤佐天的武功最高,对敌也最多,也分心顾他人,因此伤势也最重。
好在,未曾伤及心脉,又吞下奇药,体内生机盎然,机体自行修复创伤。现下昏迷不醒,皆是出自身体本能反应。
眉头松开,她含浅笑,略微点头。
“不错,回春丹已经起效,伤势开始愈合。他无大碍,多多修养即可……嗯,要不了一日夜,伤势就会痊愈。”
又提笔,开出副药房,叫冬雪去熬制。
“交给其他人即可,你也休息去吧。”她再次嘱咐冬雪道,顺势也给冬雪把了脉,说了几味药丸的名字与剂量。
冬雪应下离去。
“多谢水姑娘赐药,为我家主人诊治。”石荼上前抱拳,郑重谢过。
水凤漪摇头,“无须谢我,如不是为了护我,你家主人也不会伤的如此重。”她的视线扫过尤佐天肩膀,似要透过那白色里布看到那染血绷带。
思及护住自己之时,那人脸上的笑容,凤目中情绪翻腾,复杂难懂。
收回心思,水凤漪笑容端庄贤淑:“石荼,你也下去敷药吧。此处有我,必不叫你家主人出事。”
石荼眼扫过昏迷中脸色仍有些苍白的自家主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水姑娘了。相信我家主人若是醒来看见您,必然无限欢喜。”
水凤漪失笑:“看来,尤公子醒来前,我是不宜离开了。”
石荼笑而不答,再次拱手离去。
屋内,便只剩下了她与沉睡中的尤佐天二人。
眼光细细描绘青年,沉睡中的他多了几分宁静。黑亮垂直的发散在床榻上,衬得脸色苍白,不如红润时顺眼。
这人是冷傲孤清的,一双黑眸看人锐利无比,看她时却又温柔缠绵。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得极为好看。这样的人在世上是极占便宜的,纵然做错什么,看在这张容颜上,亦会有人为他开脱。
肤浅,是世人对好颜色之人的评价。
水凤漪也是个肤浅的人,她也喜爱俊美容颜。换了一个长相一般的人,胆敢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早就吩咐人去处理了。
但是对着尤佐天这张脸……她什么都没做。
被盯着看,她会不自在,会尴尬……唯独不会厌恶。
手托腮,她蓦然长叹。
情爱两字,于她犹如毒药。
尤佐天虽未明言,她却不是那等愚笨之人。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可窥探一二——这人是对自己心有所悦,只不知情浅情深何许。
不谈其他,尤佐天长相不错,家世看起来也尚可,被这般人儿爱慕,她心中亦有欢喜与虚荣。
不是因为她背后所有,不是因为她的义父,但只为她这个人……她身边这样的人,单就他一人尔。
只是情爱易变,想她母亲——昔日与父亲初识何尝不曾恩爱,结果不过短短五载,一个女人的上门就戳破了母亲对爱情的美梦。
叹气。
水凤漪心中颇不是滋味。
母亲的生活看似花团锦簇,却时常落寞流泪。她常说,男人有情,只是犹如烟花一瞬即逝。
她不愿意如母亲这般,终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无爱既无恨,这种东西不该沾的。年少心悸,无非是出自生理需要,过了这年纪也就淡了。如义父这般孑然一身,快活潇洒过活,才是幸事。
起身来至窗前美人榻而憩,水凤漪闭上淡漠目光。
过午,雨落。水击窗沿,奏出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