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沉默地望着火堆发呆,伤口已经上了药,她轻轻抚摸着,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一对似曾相识的眼。
像!
他们真的很像!
那眼,那眉,仿佛一个模子刻印出来。
绝对不会错的。
算算年纪,应该是这般大了。
会是他么?还是……另外一个?
想见!很想很想见到,思念像海水泛滥。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影,那个孩子没有意外的就该长成这样了。
是他,还是他的兄弟?
想见的……
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现出一点点痕迹,控制不了心的远走。
“师傅。”
少年郎清澈如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陡然一惊,吓出冷汗来——该死,想的太入神,居然都没发现有人靠近。大意了,不小心些只怕连怎么死都想不到。
在秀娘半米外坐下,衡月小心翼翼地探问:“您在想什么?”眼中满是好奇。
秀娘敛去了外露的情绪,笑容温和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白天那班人。”
衡月认真道:“师傅是指伤了您的那些人么?等明日我就去杀了他们为师傅报仇。”
秀娘心下一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行。”
衡月困惑地瞅她:“为什么不行?师傅可是认识他们?”他试探道。
秀娘一怔,低下眼帘,故作若无其事笑道:“怎么会,只不过那个少年武功高强,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担心你冒然动手会为他所伤。”
“原来如此,”衡月嘻哈笑道,心情暖阳,“素来只有师傅会关心衡儿的安危,衡儿很高兴,放心吧,衡儿一定会小心动手。他们敢伤师傅,必要他们以命偿还。”
秀娘心中发紧,面上不动声色地劝:“衡儿的孝心师傅收下了,且不可鲁莽行事。撇开那男子不谈,队伍中有个人师傅很在意。事关重大,师傅不能对你言明。但是希望你想办法接近他们一行,获取他们的信任,仔细探查消息。”
衡月一脸狐疑:“是什么样的隐秘,连我都不可说?”
“不可说,我只能告诉你,与这个塔有关,许能让我等实力大增。”秀娘一本正经地胡诌。
“……我知道了,必不辜负师傅期待。”衡月满心疑虑地应下。
秀娘笑笑,闭上眼做出要休息的姿态。
衡月识趣地挪远,百无聊赖地拿树枝戳着火堆。
日出东方,光耀大地。
水凤漪盘膝坐下,开始吐息纳气。
她自幼厌武,但因持针力度不够,且金针渡引之法都需内力辅助,日复一日从未懈怠过内功之法。
运气三周后,推门而出,持木剑在院中于指导下开始练习最基础的剑招。
此次历练让她明白,即便不喜,勤习武技还是有有必要的。不为其他,只求自保,在危机时刻不拖累他人。
武道一途上,她如孩童蹒跚学步,才刚刚开始。
屋檐上,赤对日饮酒,端是副潇洒姿态。偶尔瞥眼水凤漪,露出怀念神色。
另一个跨院中,尤佐天同样在练剑,身姿巧如燕归,翩然似蝶。剑走气涌,银光闪烁间,剑声沙沙作响。
朝阳旭升,缓缓移至中空。
水凤漪进澡桶洗去一身汗泽,换了套家常服,桃粉长裙,珍珠耳饰戴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