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也好,来年春天,我略懂皮毛的马术倒也能派上用场,什么样的马适合代步,什么样的马适合送信,什么样的马适合打战,这些,父上曾给我口述过,倒也牢记于心,如今能帮上场主,延续林府的辉煌,甚可给父上一个交待。
场主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本是有两儿一女,奈何都先后早逝,先些年自他夫人走后,这诺大的牧场也就剩他一个孤独老人,与场下牧工了,自是我的出现,好似为他生活增添了不少新色,叫他不至于过得苦闷。
“兰儿今日下山,可是那帅气的公子哥护送而来的?”这打趣的口吻,与小老头无异。
我笑道:“场主您怎就关心起这事了?”
“老夫不是怕你们娘俩独自在山上不安全,想着,那公子哥一身绫罗绸缎,非富即贵的气宇非凡,看你的眼神,那百般痴情,若是真如老夫所想的那般,可真还是美事一桩。”
“让场主您见笑了,那人是兰儿的一个故友罢了,与您想的相去甚远。”
“兰儿从来不提诺儿生父的事,老夫心知,却不敢提及,眼下,这临冬没个男子在身侧,委实不妥,它日若是我走了,你与诺儿也该要有个人来照应,我瞧那公子哥就不错。”
“场主您是收了人家的媒人钱么?”
“怎么,你不喜欢人家。”
“我有诺儿便足矣。”
“唉,你是放不下诺儿的生父吧!”
“不,若真要说,那绝不是放不下。”
“即不是放不下,那终归不会是恨,或是怨吧?”老场主直觉倒是明锐。
我笑而不语。
他却是叹息着,又道:“可,老夫从你的眼里看不到恨抑或是怨,再者你若是恨,就不会替他生孩子了。”
“您看,这世界诺大,并无我容身的地方,我没父上,没有额娘,抑没有家人,有些时候难免会感到寂寞,我只是想要个伴罢了。”
“唉,这世道终归有各有各的痛,老夫不再勉强你便是。”
“场主,您看,近日这雪化得快,何不暂且休息一翻,去赏赏冬梅,喝喝小酒,陶冶情操?”
这提议深得老场主的心,他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十里外老胡家去年酿的梅子酒了。”
“那您去便是,这牧场,我暂且替您看着。”
“哎呦,这怎好意思。”
“老场主还知道与我客气?”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想要诺儿与我同去。”
“这怕是要麻烦到您老人家。”
“你一个人带着他又要替我看牧场,委实忙不过来,这正好,我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诺儿是个懂事的聪明孩子,不会闯祸的。”
“这…。”
看得我有些迟疑,老场主笑道:“你是怕我卖了诺儿不成?”
“不,绝非此意,只是诺儿自生得便未与我分离,怕他是不乐意。”
此话方落,便听得诺儿在我身后道:“兰儿就不要操心诺儿了,燕儿也同意一同前去,这样,公公便不会感到寂寞,兰儿不时常说人生来就是要有伴的,诺儿现在有少有老,一大一小的伴,您还怕我乐意么?”
“便是,你再这般将他困于此,他日他便真就离不开你了。”老场主附和着诺儿。
无奈,我便只得点头同意便是。
扶风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