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顿了一瞬，却没有停下，他双兽瞳中闪烁着从来未变的欢快和忠诚，“冰，放心，我是可以保护你的。”哪怕是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
冥羽听出了他话中的决绝。
冰羽以极快的速度抬手，抓住了逐月的手腕，这一动作耗费了她残存的体力，使她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喘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一字一顿地道：“我当初把你留下来，不是让你把命交代在这里的。”
冰羽向来平静无波的冰蓝色双眸第一次出现了别样的情绪。
逐月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快，“冰，我说过的，我忠于你。”只可惜，我以后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
“你这样的忠诚，我不稀罕。”冰羽虽是这样说，但眸中的担忧已经无法掩饰。
逐月轻而易举地拽开了冰羽拉着自己的手，冲她笑了笑，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符咒上。
他的额角渐渐布满了汗水，动作由一开始的轻快变得缓慢，显得有些吃力。
冰羽的视线转向冥羽。
冥羽静静看着冰羽的眼睛，他读懂了冰羽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想让他阻止逐月。
但，冥羽没有动，他装作没有看懂的样子，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冰羽眸中的期盼熄灭了。
冥羽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他不想冰羽有事。
逐月画完了符咒，将手轻覆在冰羽额上，闭眼，开始念咒文，“召王，救主，愿以吾命相抵。”
这符咒是冰狼一族代代相传的，至于咒文，念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逐月知道这个符咒有用，但无论是用这个符咒来求什么，代价，都是一条命。
外面的雨声静止了，晶莹的雨滴保持着停留在半空的样子，一道耀眼的白光迫使山洞内的逐月和冥羽闭上了眼睛。
冰羽没有闭眼，因为她的双眼已经因为毒素的扩散而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啊，我看看，是你在召唤我吧，冰狼族的小子。”虚空中，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银色的兽瞳中是无尽的威严。
逐月弯腰行礼，“王，是我。”
“见到我，为何不跪？”狼王明显有些不悦。
逐月抬起头，不卑不亢，“族中规矩，只跪主人。”他以认冰羽为主，所以，哪怕是冰狼族中至高无上的狼王，也没有权利让他下跪。
“我好像是有立这么一条规矩。”狼王的注意力集中在冰羽身上，“小子，你的主人，怎会中了魔界的魔物才有的毒？”妖界的绝魂谷，是没有这种魔物的。
“主人替我承受了这些毒素。”逐月的眸光黯淡下来，早在他意外被空间裂缝传送到绝魂谷之前，他就已经被注入了毒素。
那时，如果没有冰羽，他早就死了。
“请您救救她。”逐月乞求到。
狼王提醒，“你知道代价的。”
“是的，我知道！”逐月看了一眼冰羽，没有丝毫的动摇。
“好吧。”狼王伸手，按住了逐月的头。
一股光芒将冰羽包裹起来，冰羽的身体被一只奇异的力量滋养着；相对的，逐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消散。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但，也许就这样消失，也不错。
狼王没有从逐月脸上看出丝毫不甘，反而还十分坦然，他撇了撇嘴，“切，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