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所长叫侦破科的小玲做记录,小玲打开笔记本电脑、嘁嘁嚓嚓做记录:
我昨天夜里,打麻将回来,大约一点左右,想到老街东巷洗头敲背,赢的钱在袋(兜)里叮当响,叫得不行,丢掉两个它就惬意了。
我走小路穿过去,路边是一条沟,沟里满是青萍,大月亮,圆又圆,从黑云里出来了。田鸡叫,蛤蟆跳,我想这条沟里有黄鳝甲鱼的,正想着,听到对面围墙上有动静,围墙是我们麒麟公司的,一看,墙上骑着两个人,我还以为他们是鬼,吓了一大跳。
他们干什么?怎么上去的?我就躲在一棵没有修剪的腊梅树后,梅子壳刺我脸,窥见这两个人都戴黑头套,同时朝腊梅树看了看,我一动也不动,屏住呼吸,打枪的不要,不许田鸡跳到河里,你找死啊!
我想他俩是发现我的,行动加速了,从墙里拖上来一个沉甸甸的的东西,向这水沟里一扔,扑通一声,水就哗啦啦地跳起来了,沟里里开了锅。
先说这个袋子,也许对你们破案有用。第二天我看见是个老旧的大麻袋,我好像记得在哪里见过,哦,对了,记得了,三年前,我安徽的一个邻居约我上山,用五万伏高压电打野猪,他看守电闸,我看守一条人也走、野猪也走的跑的小路,怕高压电了人。
这次,大约给阎王爷烧了高香,运气好的不行,两头野猪,一公一母,调情戏耍,一打就是两只。我带了一只纤维袋,一只装不下。
真的是大野猪,黑毛大野猪,公的獠牙几寸长。附近有个细竹搭成的简易棚子,我去看看是不是有绳子、铁丝之类的东西,原来是个小憨息的棚子,主人要到山坡上打松子了。
我们那里妇女闲了上山打松子,松子可以做松香,可以卖钱。男爷们喝酒、抽烟的,有时候也去打,挣个烟酒钱。松树满山满坡都是,一个妇女一天要打五六百棵松树上的松子,现在好卖百十来块钱。
这个棚里有只老旧的大麻袋,角上缝了一块红布丁做记号,布丁已经褪色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松子就往外走,碰着个人,背着个篓子回来,我知道这是袋子的主,点个头打招呼:“大哥,我借用一下你的麻袋,装一下野猪。”
我递过一支烟,强颜欢笑,这人鼻梁上有颗黑痣,这样的人有气量,大度,他摘下凉帽,上下打量一遍我,看我不像外人,说;“兄弟,你拿去好了,用完了马上给我送来,我还要娤松子。”
后来我们宰了野猪后,给他几斤肉,这就是那只麻袋的来历。
所长问:“这个鼻梁上有黑子的人是谁?”
“这人姓裴,没出来打工。”
沈所长又问:“和麒麟公司谁有亲戚、朋友关系?”王二麻子欲言又止,他和汪海涛是铁杆老乡,可二老板(秦总经理)对他有知遇之恩,最近提他为品质部主任,此恩不报,非君子也,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他心里极度矛盾。
所长说:“你不必太顾虑,目前来看,人没有死,我们只是搞清案件真相,请放心,我们是保密的。”王麻子说:“是汪海涛的姨夫!”沈所长点点头,没有显出太多的惊讶。
王麻子说:“我看见骑墙的蒙面人,后来站到围墙背上,从下面提上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这时月亮被乌云遮住,那东西荡了几下,被扔进臭水沟里。
我起初以为是偷得东西,等他们跳下以后,还做了几号,谁知道此时,沟水里突然冒出个水鬼来,惊恐之际,我退了几步,再看,不怕你笑话,就怕你不信,我看到的是一具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