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水边有一只鸭子,在这水里缓缓向前,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是野鸭,她再往远处看,有渔船,有许多褐色野鸭落下在水上,也有一部分从水上飞去。还有许多白色的鸟,她是认识白鹭的,它们成群在湖边滩上找吃的。
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湖上的几艘渔船,其中一艘船头上站着人,向他们几人招手,好像是说:“来,来,坐我们的船。”司机看着代经理说:“我们去看看。”
代经理点点头,他看一眼兰蕙,兰蕙走到他身边,在右边,而黑蝴蝶在左边。在这种事情上,兰蕙尽管满肚子问号,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不会轻易让给。他们是老朋友,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他们没有真真的断绝过,在c区麒麟公司,她度过了最为难过的爱情煎熬,岂是你黑蝴蝶想破就能破的。兰蕙狐疑中有自信。
老胡叫他们各自带上吃的,戴上遮阳帽、带上衣物。准备在芦荡中过夜,体会淳朴崇明生活。他从后车箱里拿了他的吃的用的东西。他们来时都有所准备,各自取了半夜穿的衣服、点心、小吃、凉帽,走下岸去。
这湖边有个小码头,是他们渔民集体出资砌垒出的,他们就走在小码头上去渔船,这些人来自浙江绍兴,专门捉水边泥滩上的“田乌郎。”农家乐是崇明老乡办的,钓鱼、演示钩蟛蜞等,老胡带着秦老板、邹老板们来过。
胡朋、黑蝴蝶没有告诉代经理兰蕙邹老板失踪,也没告诉那边的刘夷和两个保镖。价钱可以接受,在这湖面上一直向西游驶,到西边芦苇荡,再向北,沿芦荡河到达一个芦荡农家乐,一人100元,不管农家乐。这五个人上了船,乌蓬里面几个毛竹靠背矮椅,看船家相貌,兰蕙就想起鲁迅,她去过绍兴,那里有部分人:两额宽低,下巴三角明显,眼光精明带有诚恳,应该是一个族系传下来的,这船上的老大,也有这个特点,给兰蕙的感觉是非常可靠,绝不会把船驶到长江里去。
兰蕙戴着米黄色布质太阳帽。黑蝴蝶戴着蓝弧长舌帽,也不让,她在代时兴左边,有时还要握住他手说:“我不会游泳,好害怕吆。”
乌蓬一边有人造革沙发,比较低,兰蕙先坐上,代时兴跟上,再马彪坐上。兰蕙不像她那样轻浮,她不主动握他,倒是他几次握住她手。
胡朋一直站着,他自然而然成了这几个人跑腿、联系、安排者,不过,一般情况下,去不去,上哪儿,他都要问问代经理,大面子是给他的,胡朋一直站在船上,看着水里,好像在思考,问过:“这个湖大概有多深?”
绍兴人说:“有的深,有的浅。边上浅,中间深,船走中间。”“你们捉什么鱼?”绍兴人指着滩上跑的鱼说;
“捉那个鱼,钩蝽。”只见船上一个黑塑料桶,桶里有那种鱼和蝽,鱼暴突眼睛,游的飞快,蝽,微小的蚌,像斑驳的荷兰豆,长在长江边的烂泥里。钩蝽,只有少数崇明人会。
代经理指着湖边滩泥上跑的鱼问:“田乌郎几钱一斤?”这种鱼崇明土话叫“田乌郎”,兰蕙听了似懂非懂,绍兴人说:“50-60元一斤。”他说话带着绍兴乡音,兰蕙听懂个别词,代时兴用心听,他说的慢,可以听懂十分之七八。
而代时兴说的“田乌郎”,兰蕙听了好像是人名,便笑道:“郎,是古代的官名,如侍郎、员外郎等(兰蕙确实聪颖无比,代时兴都没有联想到过),鱼尊为郎,有故事吧?”
代时兴说:“可能有。在崇明,老一辈的,爱用郎,如三郎、大朗、建郎、水郎等,在古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