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入秦老板办公室，金总看到阿黄的头颅不寒而栗。汪海涛提出秦老板偷税漏税、洗钱的事，金总知道一些，但他没有经手偷税漏税，只有一次，有价值2000万的矿产原料，打到麒麟公司的帐上，秦老板不在，他签了字。
“后来呢？”汪海涛问：“这2000万哪里去了？”金总经理说：“就在麒麟公司的账上喽。”汪海涛说：“金总，我们今天只是谈谈而已，你被秦老板装到麻袋里都不知道，还给他数钱，这笔钱的来路就是从国有企业‘洗’出来的违法行为，秦老板不止一次做做这样的事，他暗中和国有企业的贪官联系，金总，我们想举报他，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作证。”
金总经理如梦初醒。原来汪燕给他送茶叶、送镍合金印台，绝不是偶然的，汪燕现在不回来，也是有意的，乔正书今天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这回金总站起，真的要走，汪海涛、乔正书都站起，时候不早了，乔正书补充汪海涛漏掉的：
“金大哥，秦老板每年年底给各个银行的行长送礼、送红包，就是为了洗钱。洗钱，把公家的钱洗出来，打到民营的账户上，这绝不是个别的。
这些‘民营’都只有一个账户，公司根本不存在，现在，有不少这样的空头皮包公司，在挖国营的墙脚，举报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金大哥，希望你能站起来。”
送走金总，汪海涛再次给汪燕打电话，她的电话还是关机。今天晚上，汪燕有意出走，诚如金总想的那样。她给机会让哥、乔大哥与金总好好谈。她和杭沐沐出去买熟食，主要买些牛叶子、牛肚子之类的凉菜。
正走熟食店时，她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接听，是秦老板打来的电话：“别墅没电了，你来检查一下。”当时正巧一辆出租车走到那里，汪燕一招手就停了。
汪燕想和杭沐沐打招呼，车子已经拐弯了。进入公司大门，每一辆车子登记，出租车也一样，今晚也巧，是朱三值班，旁边还有一人，但只要近边还有熟人，尤其是本厂的，他们只是心中有数，互不问好、说话。
朱三趁另一个值班不注意，给汪燕使了个眼色，汪燕会意一笑。别墅在东北角，没有电，一片漆黑，出租车在车间大门口停了，车间有电，不是一个系统的，工人还在上班，此时天刚黑。
汪燕换了工作服，取了电工的三大件，拴在腰上上，系好了。在车间走时，看见兰蕙，和她招手致意，她哥今晚夜班不上，请假了。汪燕再出车间门，坐上车子，嘱司机开去别墅。
这虽然在公司范围之内，要是走，没有一二十分钟赶不到。车子墅楼前停了，汪燕下车来，进入别墅走廊，里面一片漆黑，厨房里有蜡烛光淌出来，黄黄的，像水一样晃动。
汪燕有电工的手电，但长期不用，电流快跑光了，照的光也是黄黄的。小保姆站在厨房门口，汪燕问：“晚饭烧了吗？”小保姆说：“米饭半生不熟，菜还没炒。没有灯，菜也炒不好。”
整个别墅的总开关在地下室，变压器也在那里，汪燕以前从来没有下过别墅的地下室，这里的电器设备都是进口的，以前没有坏过，现在坏了。
从一楼到地下室，汪燕有点害怕，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公司有关于邹老板租借地别墅的传说：原来是一块坟地，大夏天下雷雨，常有火球滚动。那里有一棵银杏树，二三十年了，曾经在树上吊死过一个寡妇，汪燕以前在车间听说，她没有感觉害怕。
但一个人下这楼梯，在这没有电灯夜晚，恐惧之鼠，在撕咬着她的心，她拿手机给朱三打，偏偏没有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