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墙上门按时开了,在两个小时之内,米西如果追捕不到黑鼠田鸡,它只有喝西北风。黑鼠在他手里蹬腿叽叽之后,突然的不动了,邹老板看见黑鼠闭上眼睛,小腿伸直了,“是死了么?”是被米西吓死的,还是被我捏死的?
刚才,他确乎被惊吓不由自主地握住它身子。怕蛇是因为它毒牙有毒,被它咬了要死,还因为它总是生活在见不得人的阴暗的地方,这个秉性和劫持邹老板的歹徒差不多,歹徒也喜欢在“阴暗”之处躲藏。
鼠与蛇比起来,鼠更像被欺凌的弱者。平时怕鼠的邹老板现在手里握着鼠,要扔到垃圾箱里,而金蛇随后跟来。他好像听到冥冥之中的金蛇对他:“你不能扔,它是装死,你知道吗?你不要上它的当。它是我要吃的晚餐。”
但邹老板毫不犹豫地把手掌里的黑鼠向西门外扔去,也许,它掉在下面的高架桥上,被某一辆飞驰而过的小车压的粉碎;也许,它掉在那栋楼房顶上,有再生的机会。
晚饭,给邹老板的,都是剩饭剩菜,几天来,邹老板见了都皱眉反胃。他准备绝食抗议,今天晚上的饭他看都不看。给他在窗口送饭的,是两只黑猩猩,和他不说话,他不是在人的世界,而是在动物世界。
这颇有点滑稽的现实,使邹老板觉得并非在人世,好像是在残酷的梦境。晚饭之后一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就是这金銮蛇对他态度变得冷淡,它的小眼睛射出的光,带点凶刺。
以前,米西在他身边盘踞着,看他无聊之极,他唉声叹气,拿拳头敲击自己的脑袋,或者拿头碰击墙,金銮蛇就爬上他的身子,吐出信子舔舔邹老板的手,邹老板明白,这是米西友好的意思。
米西盘在他身上,它将近有两米长,它的尾巴在他手掌心里甩来甩去,邹老板感到它的身子凉爽去火,它的尾巴甩在手掌心,是逗他玩。
开始,邹老板见到蛇在身边,根本无法入睡,整个晚上不是来回走,就是拿手掌拍打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么傻,被骗去汽车那里,我活该到这里来。”
“碰、碰、碰”他的脑袋就在墙上不停地碰,直到碰的那地方破了出血,肿起来。
那天晚上,邹老板碰击脑袋生疼,流血不住,已经是半夜后一两点,他拿一些卫生纸擦了,就靠在墙上准备睡觉。他没有床铺,他睡觉的地方就是地板,地板上是仿制的假草,绿茵茵的,有些地方被踩得不成样子。
给他一条咸菜干一样的破毛毯,上面是前人用过的油味和酸味,还有跳蚤在毛里。尽管这样,邹老板还是困了,想睡觉。他躺在破毛毯上,眼望着门口外天上星星,想着谁来救他,公安是否有线索找来,他望着东边的门口,哪一天出现公安干警持枪打进来救他。
他想出去了一定要重整基业,改正以前的错误。邹老板看见东边门里进来一个人,看清楚了是茂苹,他肩上抗着个两边都带枝杈的树枝,两边的枝杈上都有一个小猴子,到了邹老板跟前,把树杈干放在地上,小猴子就从枝杈上跳下来。
茂苹对小猴子说:“今晚上你们好好陪这个老板玩,听清楚了没有?”小猴子嘴里“嘿嘿、嘿嘿”,茂苹没有留下来,他走了,只留下空气和小猴子在那里嘁嘁喳喳地叫。
邹老板已经躺下了,小猴子调皮的爬到他身上,挠头挖耳朵,邹老板根本睡不着,然而,他不敢得罪小猴子,惹小猴子等于惹茂苹,茂苹的意思:“你也尝尝不睡觉的滋味。”
茂苹这是小人行为,邹老板知道,但现在